第三章 励精图治 第二节(第3/6页)

耶律伊逊此时也只得孤注一掷,仗着自己生力军人数远远占优,举刀高呼:“儿郎们不要听叛军造谣,救出皇上,人人都有重赏!冲啊!”鼓声大作,中军只留下千余卫队,此外尽皆倾巢而出。

这时双方都已倾尽全力。司马梦求一心盼着耶律伊逊耗尽精兵后得胜,自己再与撒拨护着耶律浚逃回京师,从此耶律浚占据上京、中京、东京三道,耶律伊逊则占据西京、南京两道,让辽国陷入内战之中。宋朝则好乘机恢复燕云故地——眼见战场上耶律伊逊渐渐有利,司马梦求的如意算盘就要打响——不料便在此时,就见远处黄土飞扬,一大队骑兵向战场卷进!

耶律浚与萧素、司马梦求顿时又紧张起来——这支队伍是敌,则三人只怕连逃都逃不掉了!若是友,则形势立即逆转,要逃命的变成了耶律伊逊。三人六目相视,竟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金明池,百年前吴越王进贡的楼船被翻修一新,赵顼很随意的坐在甲板上,饶有兴趣的听着石越的叙述。

“究竟是谁来了?”

“是萧惟信的军队。”

“啊?!”赵顼遗憾的摇了摇头。

石越微微一笑,道:“耶律伊逊也不是傻瓜,他远远望见萧惟信的旗号,就带着千余亲兵卫队逃之夭夭了。臣听说辽国上京留守萧挞得与他一党,西京留守杨遵勖与太子不和,耶律伊逊党羽遍布辽国军中朝中,若能得到玉玺,别立宗室,矫诏讨伐太子,辽国内乱,没那么容易消停。”

“那玉玺究竟落在何处了?”

“臣亦不知。玉玺究竟有没有被找到,待耶律浚登基,遣使来告哀,自然便知道了。”

赵顼笑道:“朕想那耶律浚也并非蠢人,怎的不追杀耶律伊逊?偏要留下这个后患。他虽是王储,但若有弑父之疑,又无玉玺,兼之耶律伊逊作乱,辽主的位置只怕坐得不甚便当。”

“耶律浚与耶律伊逊有杀母之仇,怎会不追杀?”石越笑道:“只是他身受重伤,这件事情,终是不得不耽搁了!”

“啊?卿说耶律浚身受重伤?!”

萧佑丹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目光中闪着愤怒、羞辱的火焰,“是我误了皇上!是我误了皇上!”

“萧大人,现在自责无益。谁知道那马林水如此包藏祸心!”耶律寅吉劝慰道。

萧素苦笑一声,道:“当时贼子鼠窜,皇上执意要亲自追杀,我只得亲自点了一支精兵随皇上一道追击。果然追出二十余里,便见皇上先前埋伏的百余侍卫正与贼军力战,此时侍卫虽已伤亡殆尽,但那老贼眼见也难逃一死,那马林水忽然持弓突前,我等皆以为他是想射杀老贼求功,谁料他反手一箭,竟然是想弑君!皇上瘁不及防,胸口中箭。我只得护着皇上返回中京……”

萧岩寿望了自己的缞衣一眼,沉声说道:“众位,这些事情,待日后慢慢细究不迟。所幸太医说皇上的伤势并不致命,眼下之事,是要尽快给先帝举丧,请皇上登基。安抚邻国、部族;将五京道稳稳的控制好,再追捕耶律伊逊老贼——这几件事情,却是拖不得的。”

萧惟信也说道:“如今玉玺不知所踪,天下疑惑,必须要尽快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宣布耶律伊逊的罪状。南京道与东京道已向皇上效忠,但是西京道杨遵勖却没有消息回来,上京留守萧挞得一向党附耶律伊逊,不可不防。”

“上京是我大辽根本之地,各帐、各部族大王、节度使不会追随耶律伊逊叛乱。可虑者,是耶律伊逊拥立宗室,胁迫、引诱女直等对大辽不满的部落为敌。如此上京与东京虽在吾手,上京道与东京道却永无安宁。此外杨遵勖若为耶律伊逊所惑,亦是大患——西京道临宋、夏两国,焉知狗急跳墙,贼子不会引狼入室?!”萧素也有自己的担心。

耶律寅吉苦笑道:“皇上的伤势,没有三个月无法养好,至少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起床行动,这登基大典,又要如何举行?”

“一定要尽快举行!”萧惟信沉声道:“耶律伊逊的罪状好定,便说马林水是耶律伊逊的奸细,受其指使弑杀先帝,后来又行刺皇上。下令全国悬赏捉拿耶律伊逊。”他说到此处,一直默不作声的撒拨与萧佑丹迅速对望了一眼,又立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