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党和政府对持不同政见者的政策和措施(第4/6页)

1980年初,由于萨哈罗夫公开反对苏联出兵阿富汗,苏共中央政治局开会专门讨论了萨哈罗夫的问题,决定将其流放到不向外国记者开放的高尔基市。直到1986年底,戈尔巴乔夫才允许他重回莫斯科。

逮捕审判和关押是政府惩罚持不同政见者最常用的另一种方法,尤其是持不同政见者运动的初期,国家安全委员会更希望通过这一措施起到震慑作用。

1965年9月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逮捕了在国外发表文章的西尼亚夫斯基和达尼埃尔,12月5日莫斯科普希金广场发生了苏联有史以来第一次“要求公开审判西尼亚夫斯基和达尼埃尔”,“请尊重苏联宪法”的示威游行。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谢米恰斯内12月11日在给苏共中央的报告中宣称:“12月5日的游行是政治上有害的反苏行为,事情有时发展到这样的关头。例如在莫斯科,一些青年人走上街头散发所谓的‘告公民宣言书’;一些小组在广场上喊出了煽动性的口号。形式上讲这些活动没有犯罪成分,但不果断制止这些过激行为,可能产生追究刑事责任的局势。”[142]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1966年2月对西尼亚夫斯基和达尼埃尔进行审判,分别判处二人7年和5年徒刑。1967年又因为编辑并在西方出版有关西尼亚夫斯基和达尼埃尔案件诉讼材料《白皮书》,逮捕审判了А.金兹伯格、加兰斯科夫、薇拉·拉什科娃和多勃罗沃里斯基。而后又逮捕并审判了发起声援支持А.金兹伯格等人的Л.鲍戈拉兹和П.李维诺夫,以及反对苏联镇压捷克“布拉格之春”而游行示威的人。这样每一次逮捕审判持不同政见者总会激起新的一轮抗议,引发更大的、更广泛的社会反响。

一批哲学家在给苏共中央的信中写道:“苏维埃国家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作家因撰写和出版(在国内外)反苏维埃、反国家的文艺作品,被控从事反苏维埃、反国家的活动而遭到逮捕和公开审判的情况……此外,就我们所知,在沙皇俄国的历史上和欧、美、亚、非各洲的近现代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因在本国或国外撰写和出版反国家的文艺作品,被控从事反国家活动,而遭到逮捕和公开审讯的情况。”[143]

即使是国家安全委员会认为最成功的一次审判,效果其实也并不像它所想象的那么好。1972年国家安全委员会逮捕了雅基尔和克拉辛,雅基尔曾经被苏联监狱长期关押,其父是著名的苏联基辅军区司令雅基尔,死于斯大林的大清洗,当时持不同政见者对他的期望很大。然而,二人在克格勃种种压力下屈服了,他们不仅承认自己有罪,而且供出了近60名持不同政见者和《时事纪事》的一些秘密。

1973年夏天,国家安全委员会终于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有西方记者参加的记者招待会。在这次招待会上,被告都像斯大林时代那样承认自己有罪,并呼吁其他持不同政见者放弃行动。为了这场表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安德罗波夫亲自出马,威胁利诱雅基尔和克拉辛,让他们在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配合克格勃工作。据后来移居西方的克拉辛在其自白书《法庭》中透露:安德罗波夫要求他们“是否考虑一下在记者招待会上在外国记者面前讲讲话?他们写了多少关于你们案件的谎言。应该洗一洗他们的脑子。要让西方知道,你们在法庭上讲的话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只是不要以为,我是在收买你们”。[144]

然而,尽管这场戏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克格勃的目的达到了,苏联的报刊也进行了大量的宣传和报道,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很少有人相信雅基尔和克拉辛的悔过是真诚的,大家都看到了他们二人和政府在道德与政治上的肮脏性,甚至有人怀疑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克格勃的间谍。此后,持不同政见者运动被削弱了,参加的人数明显减少。

(四)精神病院和驱逐出境

利用精神病迫害持不同政见者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历史上最为丑恶的一幕,它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

第一,把一些对政府不满或者是一些对社会没有危害但是想法不切合实际的人,直接宣布为精神病患者,不顾本人和家属的反对强行关入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从而迫使受害者放弃自己的想法,保持沉默,不去进行所谓的反社会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