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补队员李鸿章(第2/2页)

由此可见,不出现这些阴差阳错的情况,李鸿章怎么做得了淮军的统帅?确定统帅的人选,竟如此富有戏剧性,那支军队的组建,能不仓促?同治三年三月,七艘英国商船装载这支仓促组建的新军,缓缓驶过南京附近由太平军控制的下关、九洑洲两处炮台,到达上海。为防止太平军纠察,李鸿章和其他将士一起“闭置西国汽舟中”,我想,他心中憋的那股闷气,应该比船舱中的闷气更闷上百倍千倍吧。

当然,考察历史事实,我们固然要注意个人恩怨的重要性,但也不能一味以个人情感去揣测当事者的一言一行。能成非常之功,必是非常之人;所谓非常,就是说能超乎常情之外,不必事事都出以个人恩怨,而要行所当行,止所当止。曾国藩毕竟是他的老师,曾国藩毕竟是他的领导,曾国藩毕竟是他一生学问功业的奠基者,李鸿章倘因一时受气,遂枪法大乱,那也就不是李鸿章了。仔细考察他抵沪以后的行止,我们才能真正认识他的非常之处。人情、饷事、军务诸端,头绪太多;我们先讲攻取苏州,可知他固然具有但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很忍之心,然后再讲拒援南京,证明他更具有止所当止的非常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