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紧锣密鼓(第2/4页)
“你别骗我了,你不嫁人是因为你非他不嫁,你说他念旧,我看你更念旧,都念了二十几年了,上次你还告诉我,你是在寻找那个肯天天吃你煎鸡蛋的张焕。”
“胡说!”不等崔宁说完,林平平便跳了起来,她塞着耳朵一边向外跑一边道:“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没说过,我要睡觉了,不和你说了。”
崔宁见她跑远了,不由摇了摇头,她坐下来又抽出一张信笺,可却无从下笔,半晌,她将笔放下,慢慢走到了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细细飞雪,她低声自言自语道:“焕郎,你知道吗?写这么多信,其实我就只想问一句话,我的焕郎,你还好吗?”
一颗晶莹的泪珠,已不知不觉滑下了她美丽的脸庞。
……
雪越下越大,如漫天扯絮,铺天盖地地笼罩了长安城,在张焕府内的西院里,数百名士兵戒备森严,房间里灯火通明,张焕坐在紫藤椅上,不露声色地听着被问话人的述说。
下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士子,虽然略显得有些拘束和紧张,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彩,此人叫做周明,长安武功县人,便是他投书告裴伊之子裴明典科举作弊,被张焕连夜派人带到了府内。
“张侍郎请明鉴,裴明典与学生同窗求学,学生对他知之甚深,他连论语都背诵不全,何以高中进士第八名,在科举三天前,他特地来找学生,出来个策论题请学生写策,说是父亲考察,学生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给他写了一篇,不料那题目正是今年科举之题,发榜后学生得知他竟高中进士第八名,还被补授灵台郎,学生是可忍孰不可忍,愤而投书,请张侍郎明辨。”
张焕还是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又问道:“既然你说那篇策论是你写,那你还记得它的内容吗?”
“学生记得,学生早已默下,随时可以写出请张侍郎过目。”
张焕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捅出,就不会平静收场,为保护你安全,你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他见周明欲言又止,便笑笑道:“你放心,你的父母妻儿我也会派人保护。”
周明大喜,急忙行礼谢道:“学生多谢侍郎关心。”
周明被带了下去,张焕背着手在房内踱步沉思,这件事关键是火候,重,不得伤筋动骨,轻却不得无声无息,裴伊倒不倒无足轻重,关键是影响,这时,一旁的牛僧孺忍不住提醒道:“都督,属下建议此事最好慎重起见。”
“你说什么?”张焕的思路被打断,他诧异地问道:“你是说什么事慎重起见?”
牛僧孺站出来躬身长施一礼,“属下是说裴伊之子科举作弊一事,毕竟是这个周明一面之词,属下建议应多寻访知情者,证据确凿后再动手,以免情况不实使都督陷入被动。”
“你说得有道理。”张焕点头表示赞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属下不会让都督失望。”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都督,孙管家说前厅有一个御史廖中丞求见。”
“廖辉?”张焕想起了中午曾见过此人,他晚上便来了,“请他到小客房稍候,不可怠慢了。”
一般而言,接待客人的地方主要在客堂、小客房和书房,客堂主要是公事,比如宫中的宣旨、乡绅代表来访或下属述情等等,而书房则用于亲密的朋友、同僚或者是机密之事;而有身份但亲密度却又不够的人就会在小客房接待,比如这个御史中丞廖辉。
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次官,上面是御史大夫,但和尚书省的各部尚书不管实事一样,御史大夫也仅仅是个头衔,御史台的具体事宜则由御史中丞负责,这样一来,御史中丞实际上手握弹劾大权,安史之乱后,御史台改成对内阁负责,但最近三年随着内阁日渐被裴俊架空,御史台事实上也就成了鸡肋之职,弹劾卷宗送到给事中,往往就了无音信,或者等了数月内阁偶然开会,所弹劾的事情早已成了昨日黄花,反之,若事情是有利于裴俊铲除异己,却又能雷厉风行地贯彻,比如御史中丞颜九度弹劾前吏部侍郎崔贤妻弟泄露了宣仁四年的科举试题,仅用两天时间便定了案,从这个角度上说,御史台又成了裴俊的行权工具。
廖辉刚刚从崔圆府里,滑脚便来求见张焕,此刻崔圆的嘱咐依然在他耳边回响,“张焕初到朝廷,所用之人不多,尤缺言官,你可成其喉舌,以探其行,早晚报于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