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节 真正的凶手(第4/7页)

长孙恒安道:“秦王,我若相信,怎么还会留在你身边?”

李世民情绪稍安,喃喃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谣言四起,他心思已不在河北战场,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回关中,可毕竟知道此法不妥,他身为秦王,统领唐军,怎能说走就走?

长孙恒安见李世民困惑非常,心中也是在想,‘怎么办,究竟怎么办?’可他想到的事情,已远较李世民所想的还要多!但他毕竟还是年轻,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形势,一时间也难以做出抉择,不知为何,忍不住想到了叔父,每次重大决策都是有叔父淡淡、从容的说出应对之法,化险为夷,可现在的长孙顺德,到底在哪里?

※※※

长孙顺德此刻正从容的坐在一间石室内。

石室很高、很大,四周石壁光滑如玉,几可照人。石室中异常温暖,一侧满是酒坛,有密封,有半空。另外一侧却全是书籍。

长孙顺德坐在盛有酒坛的石壁前,随手拍开一个酒坛,酒香四溢。他拿起来喝了口,慢慢的回味,这几个月来,他看起来除了喝酒,再也没有别的事情。

长孙顺德看起来瘦了很多,而石室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裴茗翠也在石室中,轻轻的咳,却站在有书籍的那侧,翻阅那里的书籍,石室极大,酒多书也多,她看得极快,但书籍极多,她一时间也难以尽览。

除了裴茗翠、长孙顺德外,宇文芷竟然也在石室中。她坐在轮椅上,微垂着头,看起来已然熟睡,她身边壁火熊熊,火光照在宇文芷那被划了一刀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丑恶狰狞。

这三人身处一室,竟然相安无事,可除了这三人,诺大个石室,再没有他人。三人沉默的有如哑巴,给石室中带来了凄冷之意。

裴茗翠终于叹息声,放弃了翻书,走到壁炉前烤烤冰冷的手,轻轻的咳。

宇文芷睁开了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找到答案了?”

“这些书真的很吸引人,记载的事情也不错,可和我想要的答案无关。”裴茗翠道:“不过我发现这些书中有几本,是用比较古怪的文字记载,或者可以说,是用天书的文字记载?”

听到‘天书’两个字的时候,长孙顺德拿酒坛子的手顿了下,酒水洒到胸襟,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宇文芷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天书,因为我从来没有翻过这些书。”

裴茗翠秀眉一蹙,“那你说有关宇文箐的答案就在这些书中?你驱逐了众人,留我和长孙顺德帮你分析当年的事情,找寻杀死你姐姐的凶手,我的条件是了解你妹妹宇文箐的为人和所做的事情,可到现在……你竟然说从未翻过这些书?”

“我只说书中可能有答案,我没有说一定会有答案。”宇文芷挤出干枯的笑容,“这些书,的确是我妹妹留下,这总没错?”

裴茗翠道:“不错是不错,可记载的均是太平道的事情,和我想知道的无关。”

“你想知道什么呢?”宇文芷问道。

“我想知道,你妹妹离开了萧大鹏后,又做了什么!”裴茗翠缓缓道。

宇文芷笑了起来,“那我怎么知道?”

裴茗翠冷冷的望着宇文芷道:“你肯定知道,因为我这些天来翻阅宇文箐给你的书信,发现有日期断缺,从宇文芷离开萧大鹏前,到宇文芷临死前给你的那封信均有,但惟独缺了中间的记录。”

“或许我妹妹在那段时间,没有再给我书信。”宇文芷道。

裴茗翠伸手一扬,亮出一封信道:“那最后这封信所言的‘吾儿若来,可助复国!’中的吾儿是谁?”

“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那是萧布衣了!”宇文芷不急不缓道。

裴茗翠摇头,又亮出一封书信,“这信中已说,‘大鹏远遁,伤心欲绝。不依布衣,徒之奈何?布衣随父而去,心虽戚戚,却只盼布衣平平安安,此生不沾恩怨!文箐泣书。’萧大鹏遵守诺言,不争天下,带萧布衣隐居,萧布衣一直跟随萧大鹏,宇文箐又不想萧布衣再牵扯到复国恩怨中,所以这封信中的吾儿所指必定不是萧布衣!那么说……宇文箐还有个儿子,他是谁?”

裴茗翠问到这里,持信的纤手颤动,显然心情激荡。长孙顺德捧起酒坛,仰头喝酒。酒水肆意流淌,滴落脸颊,分不清是酒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