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零节 辽东(第3/5页)
程咬金恭声道:“末将明白!唐军无法拿下河北军,这才掘堤放水,试图冲垮河北军,没想到作茧自缚,将自己人也冲在其中。”
萧布衣点点头,马上沉吟道:“河间被这水一冲,只怕要荒芜许久。这水割断了赵郡和河间的联系,李道宗已成孤军,绝对无法支撑……”
“狐狸淀的唐军亦是孤军!末将觉得,李世民亦是独木难撑,只怕亦会北退,收缩在幽州一带,负隅顽抗。”程咬金道。
“不错,所以我认为地势不利,他们必定全线回缩,或许易水是我们第二战需要僵持的地方。他们这么辛苦取得了幽州,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萧布衣道:“程将军,你暂且在高鸡泊等候号令,我先回转大陆泽。”
程咬金分兵而走,萧布衣在深夜的时候,已到了大陆泽。
秦叔宝出营相接,二人相视而笑。
萧布衣见秦叔宝的样子,已知道结果,“李道宗败了?”
“仓皇而走,退出了赵郡。”秦叔宝道:“程名振兵出孔子岭,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们打李道宗打的急,李道宗就把他催的急,他就只能把兵拉出来打。可他一离开孔子岭,苗海潮、徐绍安就断了他的后路,再加上阚棱正面攻打,程名振三面被围,死在乱军之中,孔子岭随即被我们攻破。”
萧布衣笑道:“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说李道宗是猪有失公道,但他的确太急了些。”
“他火烧屁股,怎能不急?”秦叔宝道:“西梁王命东都工匠在先帝就研制的玻璃上做了些改良,竟然软中带韧,别的地方没用,可在虾蟆车上巧妙装置,却有效的挡住对手的弓箭,他们阴天烟中不畏羽箭,唐军几乎以为他们是神魔护体。”
萧布衣哈哈大笑,“我真的想看看李道宗那时候的表情。”
秦叔宝道:“其实不用看,猜也猜得到了!他们缺乏投石车,隔着条白沟,对虾蟆兵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要填平那段路然后冲过去,李道宗早就要急的发狂,早早的将程名振逼上死路,等到孔子岭一破,他更是首尾难以兼顾,我不着急攻打,只从孔子岭运兵,僵持到黄昏,沱水之事传来,李道宗得知李孝基近乎全军覆没,只怕孤军被围,连夜撤走,到如今多半已出了赵郡,进入了恒山郡。”
“这一役李唐可说是损失惨重……”
“河间大水,不但冲垮了河北军,听闻存活下来的只在少数。李唐在河间伏下精兵数万,这下一股脑的被淹死,实力大损。”秦叔宝道。
萧布衣摊开地图,看了许久,“李道宗撤离,李孝基全军覆没,李世民遭受当头一棒。李家这三人在这一仗,锐气尽失。眼下李世民和李道宗难合一处,我等当立即出兵收复赵郡,以及赵郡以北的并排的恒山、博陵、河间三郡,兵逼幽州,将李世民彻底赶出河北!”
秦叔宝沉声道:“遵令。末将稍作休整,明日就准备出兵。”他轻咳几声,垂下头来。
萧布衣脸有忧意,“叔宝,你能挺得住吗?其实你若回东都休养一段,我想或许好些。”
“不用。”秦叔宝断然拒绝。
萧布衣见他日益消瘦,忧心忡忡,“可你这样,我真的放心不下。”他这时候,兄弟之情流露,再没有高高在上之气。
秦叔宝目露感动,轻咳道:“西梁王,末将待罪之身……”
“往事如烟,毋庸多言。”萧布衣打断秦叔宝的话头。
秦叔宝道:“西梁王,末将自感时日无多……”
萧布衣沉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秦将军,你不必太过悲观。”
秦叔宝展露笑容,极为真诚,“我不是悲观,相反,我从未有过如此安乐。”
萧布衣良久道:“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平定河北?”他这句话十分的突兀,秦叔宝听到,叹口气,“这世上,生我者父母;识我者,张将军;可知我者,世上当属西梁王!叔宝出身将门,幼时立志,保家卫国。先从来将军,后随张将军,戎马一生,少有作为。”
萧布衣道:“男儿立志,八十不迟。大是大非,你就算明白了一天,也是响当当的汉子!”
秦叔宝鼻梁酸楚,微微抬头,非心酸,是感激。或许只凭萧布衣这句话,他已觉得这辈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