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节 揭底(第3/5页)
刘文静吃惊之下,一时失态,听裴茗翠询问,含笑道:“裴小姐大隋奇女子,我早就仰慕已久……见过一面也是不足为奇。”原来裴茗翠一直在张掖、东都一带活动,后来又去了江南,而刘文静一直在幕后出谋划策,先在草原,后到河东,二人从未谋面。
可刘文静这么说,显然是暗中已注意过裴茗翠,以裴茗翠的聪明,如何会听不出来?
裴茗翠道:“你这话,其实和一人很像。”
“谁?”刘文静四下望去,马车颇为宽敞舒适,他却心思飞转,暗想裴茗翠到底意欲何为,为何知道自己要从这里逃命?这在刘文静心中,绝无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却已发生,面前虽像是个一吹就倒的弱女子,可刘文静却如面对一头猛兽般谨慎。
裴茗翠嘴角带着嘲笑,“当初徐洪客见到我的时候,说的和你仿佛。”
刘文静一怔,脸色微变。裴茗翠言语总是出乎意料,一时间让他有穷于应付的感觉。
这时马车已到永丰县南面路口,突然停下,裴茗翠道:“不妨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这时有兵士正向马车张望,刘文静心中微凛,转瞬醒悟过来,露头出来道:“吃过没有?”
兵士微愕,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启禀刘尚书,卑职已用过饭了。”
刘文静点点头,缩回头去,留下错愕莫名的兵士。裴茗翠只是笑笑,马车奔出数里后,路边早有三匹马等候,一人牵马张望,见马车来到,迎了过来。
裴茗翠下车,刘文静紧跟其后,二人和影子上马,循小路却转而向西。再行数里,又有辆马车等候,裴茗翠上车,刘文静不由佩服。
裴茗翠一举一动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刘文静却知道,她不过是小心谨慎,为了摆脱后面的追踪。
李孝恭就算追来,听到兵士的禀告,多半也会一路向南追去,他们却折而向西,让人出乎意料。
等到坐稳后,裴茗翠轻声道:“到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了。”
“谈什么?”刘文静满面笑容,却想着对策。不过他从未想过对裴茗翠动手,一来他素来劳心不劳力,一直以头脑取胜,可最重要的一点是,裴茗翠太过冷静。
这种冷静,只有在掌控大局的时候才能出现,亦是有很强的信心后,才会出现,他没有必要冒险。
见裴茗翠不语,刘文静坐的更稳,突然长叹道:“没想到我刘文静奔波一生,竟被李渊猜忌。这人过河拆桥,用心险恶,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你是谋门的人?”裴茗翠突然道。
刘文静愣住,笑容有些僵硬。他是谋门一事,少有人知道,他认为李渊都不知道,可裴茗翠如何知道?
“你可认识李玄霸?”裴茗翠突然转开了话题。
“我……知道他。”刘文静回的模棱两可。
裴茗翠淡淡道:“那他可认识你?”
刘文静脸色微变,“李玄霸已死了。”
裴茗翠笑了起来,“刘文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李渊只是用你,而不信你?”
裴茗翠只说了几句话,可每一句都和锤子一样敲在刘文静的胸口。刘文静这才发现,他虽是以智谋自傲,可到了这个俏生生、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额头竟然有汗水流淌出来,刘文静嗄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你是谋门的人,他的目的和萧布衣一样,都是一统天下后,彻底剿杀为祸天下数百年的太平道,试问这样,他如何信你?”
刘文静脸上已呈死灰之色,失声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李渊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一人。”刘文静叫道。
“是昆仑吗?”裴茗翠问。
刘文静一拳击在椅凳之上,却已恢复了冷静。他一出手,就见到影子冰冷的目光望过来,可他并不畏惧,冷笑道:“你其实都是猜测?对不对?”
裴茗翠眼中闪过嘲弄,“我若猜的不对,你何必如此恼怒?”
刘文静不由握紧了拳头,他这才发现,原来由始至终,他都落在下风。裴茗翠根本不知道他是谋门中人,可现在就算白痴也知道,他就是谋门的人。他的反应出卖了他,而裴茗翠素来不需要从别人的答案中得到结论,她一直都靠自己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