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节 狡兔(第2/5页)
汜水东岸的河北军,已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铁骑如龙似虎,吞噬了还残余的河北军士。
河北兵将兄弟,只能在铁骑下惨叫呼救,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
罗士信双拳握紧,指结苍白,窦建德却是又记起杨善会所言,满面红赤。
这时西梁铁骑已踏破敌胆,踏平河西,一鼓作气的冲到了汜水西岸,这一战,西梁军士气空前高涨,河北军失去的不但是兄弟、马匹、士气还有雄心壮志!
罗士信却不忘记命令河北军列队狙击,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西梁铁骑虽勇,可他还有能力,将他们击杀在汜水之内。
他就算没有弩机,可他对付骑兵,亦是有很大的把握。
西梁铁骑并没有进攻,而是如龙化风,散到两翼。不到片刻的功夫,西梁步兵已然杀到,整齐一致,气势逼人。
从清晨到午时的失地,让西梁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收复,西梁军锋头正锐。
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步兵迅即的凝聚,然后萧布衣并不再等,一声令下。
攻!
上次河北军气势正酣,萧布衣不会攻,他不会让西梁军士白白送死。可这一次,河北军已受到致命的打击,士气低沉,萧布衣如何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西梁铁军列方阵而行,踏入汜水,溅出浪花,脸上满是沉凝之色,坚定的向河北军冲去。
就算在河中,他们看起来虽是稍慢,也是阵型不散。
盾牌手护卫,弓箭手开道,弩机手早已跟随,装上了第二排铁矢。可持弩机的兵士,并不急于扣动扳机,而是如同荒野饿狼般,静静的等候给与河北军最痛心的一击。
长枪手、刀斧手、长槊手纵横交错,毅然又决然的攻了过去,冒着如雨的长箭,如河北军般,同样的悍不畏死。
河北军见到敌手的攻势气势,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恐怖。他们或许能击杀前面的盾牌手,射杀后面的弓箭手、刀斧手,可他们能否抗住弩机手的致命打击?
方才那一幕,给河北军心中造成的阴影,久久不能散去。
河北军铁血尚在,坚强犹存,可就算他们能抗住弩机手、弓箭手和如潮般步兵的冲击,是否能抗的住西梁铁骑?
而闻名天下的铁甲骑兵,还是一直没有出场!
可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更远处的黄尘滚滚让人恐怖,谁都知道,那里又有大军行进。
西梁军背倚虎牢,那是他们的根本,兵力源源不绝的输送到那里,到如今,西梁军已再出援军,气势汹汹,难以匹敌。
水花激荡,水雾凄迷,漫天飞羽中,河北军所有的人心都是飘飘荡荡,已忍不住震颤起来。
远山峦峦,无穷无尽,都是寂寞。烈日当空,漠视着汜水的惨烈,此刻,西梁军已杀到了汜水东岸!
※※※
空山寂寂,白云渺渺,山峰俊秀,挺拔险立。
一女子如空山般孤寂,望着远处的华山。
山峰高耸,直插云端,让人分不清是山是云,抬头望去,让人目眩。
女子脸上满是落寞,轻轻的咳。一人悄悄来到女子身后,施礼道:“小姐,有消息送达,清晨时分,萧布衣已和窦建德汜水大战,到现在……胜负未明。或许已经明了……可午时的消息,要晚间才能送到。”
她们显然也不知道萧布衣大杀器在手,可远在华山之侧,却能知道汜水的动静,多少也令人吃惊。
李渊用连骑之法能将消息一夜送达,可她们的消息,看起来只需半天就可以。
能和萧布衣消息运作相拼的人,天底下,也只有裴茗翠差可比拟。不过速度或许仿佛,但若讲消息分布范围,裴茗翠已远远不及萧布衣。
可是裴茗翠,也不想关注太多的消息。
眼下,能让她还有些关心的人,一个是飘渺如云的李玄霸,另外一个就是铁血冷酷的萧布衣。
裴茗翠转过身来的时候,容颜清减憔悴,轻轻咳两声才道:“我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影子道:“太医说让小姐不要劳心,安心休养,可望康复……”
裴茗翠孤寂的笑笑,“我现在,的确不需要太劳心了。”
她望着险峻称雄,壁立千仞的华山,若有所思道:“华山险恶,常人难及。可秀丽风光,多在险峰,我一直仰慕许久,若能有生之年,亲自登临,也不憾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