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节 勇士(第2/5页)
罗士信心中愤懑,空有十万大军,却被这些人搅的风声鹤唳。
在他想要出兵的时候,声音突然静下来,在他刚要歇息的时候,声音却是再次响起。罗士信再不犹豫,点起两千骑兵,让手下守住营寨,自己奔过汜水,奔呐喊声冲了过去。
汜水对面没人。
在罗士信踏过汜水的时候,对岸死一般的沉寂。黑夜甚浓,浓的他看不清远处的距离,众人点着火把,心中惴惴。
因为如此一来,暗中若有埋伏,他们毫不例外的成为埋伏的靶子!
可他们虽怕敌人,却更怕罗士信,他们有功,罗士信会重赏,可他们若有过错,只怕罗士信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罗士信不怕,他只有怒火中烧,他想喊、想呼、想战,可四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望着远方的黑暗,不知多少人在埋伏,罗士信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悲凉,心中已有了不详之意。
他出离了愤怒,但是敌人,显然冷静的有如千年寒冰,万古凝岩。
他人未战,心先乱!明日若出击,还能有多少把握?
刘雅急匆匆的再来寻找窦建德,因为罗士信冲出营帐,他无法拦住。河北军中任何一个兄弟,都会听他的劝,可罗士信不是他的兄弟。
罗士信的一颗心,没有谁能够理解。可罗士信若是出了事情,他肯定有责任,刘雅不想担负这个责任。
窦建德不在营帐,刘雅微愕,记得方才来找长乐王的时候,他亦是不在营帐,向刚才遇到他的方向走过去,见到一女子茫然四顾。
刘雅诧异道:“红线,怎么是你?”
女子水红衣饰,黑夜中宛若静静盛开、然后独自凋零的山茶花,虽是浓染的夜,却遮不住女子忧艳的清容。
女子正是窦红线。
原来窦建德征战河南,窦红线却是回转了乐寿,一直和祭酒凌敬、纳言宋正本和大臣齐善行镇守根本之地。这次突然来到了荥阳,却不知道有何事情。
“我爹呢?”窦红线问道。
刘雅见窦红线虽忧郁,却没有惶恐之色,心下稍安,“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何事?”窦红线随口问道。
刘雅皱了下眉头,心道你没有看到这里乱做一锅粥了吗?
“西梁军袭营!”
“西梁军在哪里?”窦红线问道。
刘雅这才注意到,原来鼓噪的杀声,鼓声都已消失不见。有些心惊问:“红线,你从哪里来,没有碰到西梁军吗?”
窦红线摇头,“我从牛口的方向赶过来,本来远远的时候,还听到颇为鼓噪,没想到走近了,人都见不到一个。”
刘雅皱眉道:“这……就奇怪了。是呀,喊杀声有一段时间不见了。罗将军出去查看,和长乐王的命令不符,我这才过来请示。”
窦红线一惊,“士信带兵出营了?西梁军狡猾多端,要有埋伏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找他。”
她才要举步,却被刘雅一把抓住,急声道:“红线,你这么冒失的去找,若有了事情,我怎么和你爹交代?”
“一切事情,我来承担。”窦红线心已乱,顾不了许多。
刘雅放开了手,窦红线才要走,又是止步,叫道:“爹……”
窦建德不知何时,已站在窦红线的身后,双眸中的忧愁,有如汜水之流,昼夜不休。
※※※
萧布衣悄然来到张济帐篷前,有三人起身施礼道:“参见西梁王。”
萧布衣低声道:“免礼,张济如何?”这三人就是汜水河边剩下的三个亲卫,亦是有着过人的武功。
要知道在那种惨烈厮杀下,还能存活下来,无疑都有着过人的勇气、应变和反应。
萧布衣已知道,这三个人中,高瘦的叫做展擎天,敦厚的那人叫铁江,彪悍的那人叫做唐正。
他失去了二百勇士,却磨砺出最锋锐的四人。展擎天等人本来和张济算不上朋友,因为彼此很多时候,都是分开执行任务,可这次经过生死之战,早就肝胆相照。
想到二百人只剩下四人的时候,萧布衣不知道心中何种滋味。
他的血显然更冷,这场他赢了,影响深远,可却是以勇士的性命来换得。虽说战场之上,多有死伤,可今日汜水河畔,总不能让人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