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节 惊变(第4/5页)
萧布衣神色微变,“裴蓓,随我下山看看。”他不想裴蓓多想,简略的把火光的事情说了下,缓缓蹲下来,沉声道:“你不用多想,一切我来解决,蓓儿,我背你下山。”
裴蓓轻轻的伏在萧布衣的身上,蓦然亲吻下他的脖后颈,甜蜜又有些羞涩的笑。她突然发现,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去想也是种幸福。幸福无处不在,只要心爱的人在。
萧布衣背起裴蓓冲下了山腰,只是长啸一声,黑暗中的月光就是电闪般的窜出,萧布衣背着裴蓓,飞身上马,竟然游刃有余,犹如天人般。
他骑在马上,心中大定,暗想就算前方有千军万马埋伏,有月光在此,也会无恙。他纵马向村东奔去,只见到火光渐近,正是乐神医庭院的方向。
萧布衣放缓了速度,有些戒备的向那个方向驰过去,乐神医的庭院前的路上燃着了一堆大火,熊熊燃烧。听到马蹄声响,一个纤若的身子从火堆的那头闪过来,惊喜的叫道:“萧大哥,我知道裴姐姐在哪里,她好像在,好像在……”
见到马上的萧布衣翻身下来,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女人,目光如水的望着自己,袁巧兮满是灰尘的脸上有了诧异,吃吃问道:“你就是裴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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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宫,杨广大业三年下诏营建。营建之人正是当时的御史大夫张衡,当年张衡为杨广坐上皇位出谋献策,功可比杨素宇文述,杨广当年登太行山的时候,就命人从太行山开辟道路九十里到张衡家,对张衡的宠爱可见一斑。
只是张衡已经不在,晋阳宫还是巍峨耸立,漠视世间冷暖。
同样漠视晋阳宫的还有一个拎着酒葫芦的人。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眼睛惺松不醒的样子,一会儿望望远远的城墙,一会儿望望这面的晋阳宫,轻轻的叹口气道:“贫贱到如此的地步,也是白活了一世。”
那人自怨自艾又是叹了一口气,显然属于不知足的那种。因为无论如何来看,从衣着,从举止,从手上的那个酒葫芦,还有酒葫芦里面的美酒来看,他都是算不上贫贱的人。
真正贫贱的人绝对不会还能有美酒喝的。
他又灌了几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天色尚早,还能回去赌几把的。”这人不等走远,一人迎面走来,微笑道:“裴公何事如此颓唐?”
迎面走来之人面色清癯,三缕长髯,看起来更像个教书先生,对裴公颇为亲热。
裴公晃晃悠悠的一把抓住了那人,叹息道:“文静,你来做什么?”
文静变魔术一样拿出个葫芦,含笑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裴兄的酒是否够了?”
裴公一把抓住了酒葫芦,哈哈大笑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文静兄也。”拿住文静送来的酒,裴公又是一阵猛灌,酒水淋漓沾满衣襟。
文静一笑,盘腿席地坐下来,不解道:“裴公才是荣升晋阳宫副监,圣上又在这里,裴公正是忙碌之时,怎么会在这里喝的酩酊大醉?”
“我没醉,我没醉。”裴公仰天长叹,“副监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跑腿的活儿?想我裴寂碌碌无为的大半辈子,不过是个承务郎养马的官儿。如今还是李大人给我向圣上讨了这活,却没有想到又受人气,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我承务郎的好。刘文静,你也稀松平常,怎么莫名的混了个晋阳令,听说还是可敦的举荐?”
裴公正是当初萧布衣在东都见到的驾部承务郎裴寂,文静却是萧布衣在草原见到的可敦帐下的刘文静刘先生。
刘文静笑笑,“我在草原良久,也是有些腻了,久倦思归,这才向可敦奏请回转中原。承蒙王威大人看得起,给了个闲职做,其实要论俸禄地位,那是远远不及裴公你的。”
裴寂惺忪醉眼,“要说我们彼此都是不得志的人,好在我在晋阳有你解忧,不然闷也闷死的。只是你我都是落魄,这世道看起来也不安稳,混一日算一日了。”
裴寂已经醉了八分,说的大逆不道之言,当然也是因为对刘文静极为的信任。刘文静也是喝了口酒,不经意道:“裴公,你觉得李世民这人如何?”
裴寂凝起眉头,“你说李大人的二公子?”
刘文静只能点头道:“不是他,还有哪个李世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