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节 图谋(第4/6页)

白惜秋接过了文书,看了几眼,突然道:“爹,官府规定,调动百匹以上官马,还需要陈牧监手谕,怎么这个文书只有兵部的火牌红印,多了太仆寺的画押,却没有陈监牧的手谕?这个,恐怕不符合规矩的。”

萧布衣斜睨了一眼,并不作答。

白万山最近有些头昏脑涨,听到女儿提醒才看出来的确有点问题,可见到萧布衣不置可否,摇头道:“这文书上虽然没有陈监牧的手谕,可却多了太仆寺的画押,也就是乘黄丞刘大人认可,应该不会有问题。”

“白场主果然明白事理。”方草佩服道:“的确是陈监牧卧床不起,贾县令关心陈监牧的病体,这才不想惊动陈监牧,只请刘大人帮忙。刘大人说了,萧大人通情达理,识得他的画押,虽然缺少陈监牧的手谕,必然不会为难。”

萧布衣笑笑,白万山心中没底,虽说没有问题,还是把文书交给了萧布衣道:“萧大人,你看这上面刘大人的画押可有问题?”

萧布衣只是看了一眼就道:“的确是刘江源的画押,法理不外人情,刘江源在宋城帮忙还是有情可原,还希望陈监牧早日好转。还有,方驿官,你回去告诉乘黄丞,就说我们三天内开拔,还让他三天内一定回转,避免耽误了路程。”

方草笑道:“不会耽误,刘大人说了,最迟后天就要回转,说不定明天就能返回,他说这路上不算安全,还要请宋城兵卫来保护萧大人过宋城到齐郡才好,贾县令是欣然允诺。”

“那倒要谢谢贾县令的美意了。”萧布衣笑了起来,“白场主,准备马匹吧。”

白万山等了半晌,就等他最后一句,慌忙吩咐女儿去准备。白惜秋还有顾虑,可是想到太仆少卿带的人过来,萧大人都说没事,自己倒不用杞人忧天了。

萧布衣却是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我也困了,先回去休息了,这些小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他说完后,就是一摇一摆的走出去,白万山恭送,方草嘴角却露出丝讥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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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草领了回文后,叮嘱白万山道:“白场主,现在路上并不太平,这三百匹马数量不小,到宋城虽然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你要一定多派人手照看马匹才好。”

白万山点头道:“那是自然,清江马场这方面做的向来是妥当,方驿官让贾县令大可放心,方驿官好走。”

方草出了马场,四下看了眼,过了吊桥的时候,看了下两旁的岗哨和城堡,摇摇头扬长而去。他出了山后,并没有径直去了宋城,却是沿着一条小路策马下去。

道路崎岖,方草却像是心情极佳,哼着小曲,挥着马鞭,一点都不像方才着急赶回宋城的样子。

到了一面山坡,只见到向阳处坐着两人,面前放着一坛酒,三个破碗,二人举碗正在对饮。

一人国字脸,年纪轻轻,下颌微有些硬硬的胡茬,双眉斜飞,神色不羁,和对面那人执礼甚恭,每次碰碗都是不敢压过那人。对面那人年纪略大,额锐角方,双瞳黑白明澈,看似蔑视天下苍生,听到马蹄声响,远远举杯笑道:“玄藻,如今日头方好,何不下来喝上一杯?”

方草听到那人的呼唤,早早的翻身下马道:“蒲山公有约,玄藻敢不从命?”

坐着喝酒的两人赫然就是击败云郎将的蒲山公李密和学生王伯当。

李密看起来还是谦和中冲,微醺的望着方草道:“玄藻,这事情办的如何?”

方草接过王伯当递过的海碗,咕咚咕咚的一口干尽,抹了把嘴角的酒水,这才笑道:“蒲山公……”

“这蒲山公,莫要叫了。”李密有点意兴阑珊,“我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只怕辱了蒲山公三个字而已。”

“蒲山公此言差矣,蒲山公只是时运不济,却是文武全才,我房玄藻这辈子只服蒲山公一人而已。”方草正色道:“当年李柱国要听蒲山公中上两策,大隋早亡,不论发兵幽燕扼住昏君的归途,还是全军直扑长安,据关中以图之都是好策,可惜李柱国为人不听蒲山公之言,只是妄想攻克洛阳,这才落的兵败而亡。蒲山公,如今河南王当仁,周文举,李公逸等人都是服你,其实只要你振臂一呼,我想声势不应弱于瓦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