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节 情义两难(第4/7页)

萧布衣冷笑道:“你擒住你们的人,然后要挟我一件事,难道不觉得很是滑稽?”

“我不觉得很滑稽,我只是很钦佩。”桑月娇轻轻的叹息,“萧大人何必明知故问,你当然知道他不是胡驴,他只是换了胡驴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脸弄的鲜血淋淋,可笑李子通张金称聪明一世,竟然被假胡驴骗过。不过方才场面极其的混乱诡异,换作是我,多半也是中计了。这个假胡驴假装在萧大人你背上插了一匕首,让他们信以为真你被暗算,这才放松了警惕,然后假胡驴装作抱住萧大人,让他们以为萧大人不能动弹,这才让萧大人一击得手,击退张金称,杀伤高手李子通。高,这计策实在是高,只是能在片刻就想出这种计策的人更是高明!”

萧布衣望着胡驴,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当然知道这个胡驴是假的,他更知道这个胡驴就是贝培!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也知道她的任性,可是他更感动她的深情。

在他还在担心贝培安危的时候,没有想到贝培居然已经过来帮他。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周定邦实在表现的太想让他去,可他和周定邦并不熟悉。孙少方当然也是看出了周定邦的不妥,及时的向他暗示,借口去茅厕的时候,多半就是找护卫来跟随。可是如果周定邦不稳妥的话,那孙少方呢,到底是否稳妥?萧布衣心中实在没底。

他在赌场的时候,始终都是在观察周定邦和孙少方两人,他在说出借刀一用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留心孙少方的脸色,他发现孙少方不像有问题的人,最少在自己出手取孙少方腰刀之际,他除了错愕,没有惊惶。可后来的发展就算萧布衣也是意料不到,贝培竟然及时赶来,萧布衣不知道前一刻晃晃悠悠的贝培怎么会有力气跑了几里路,可却知道这几里路对贝培意味着什么。磨难,信念,对他的担忧,当然还有对他的爱意!

她已经不是杀手,她更不是萧布衣的护卫,可是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关心萧布衣的安危。

贝培早早的藏在庙门口,在萧布衣守住门口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和我做戏,我是胡驴。’

他当然听得出贝培的声音,虽然暂时不明白如何做戏,可是以他们二人的应变,做戏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见到了贝培的化妆后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很多时候,演戏不必事先彩排一遍,刀光剑影中不会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假装重伤愤怒,假装大骂胡驴,果然引李子通和张金称上当,这时他见到孙少方的拼命,内心更是感激。张金称被击退,李子通重伤,可是他现在不能去追,只因为孙少方也是重伤,贝培更是性命垂危!

“民女得罪了萧大人,实在的诚惶诚恐。”桑月娇握刀的手也有些发抖,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她不是不想走,而是等到到了门外的时候,已经见到门外满是埋伏的黑影,那些当然不会再是李子通的手下,而是这个萧大人的伏兵。她发现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这是朝中大员,她得罪了萧布衣,不用说,不但赌场不用开了,而且很可能有牢狱之灾,她当然不甘心,她没有李子通和张金称的本事,暗骂他们逃命不是男人,却要为自己图谋生活。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抱着个马蜂窝,所以她还是以为自己很有机会,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诧异的发现这个假胡驴好像也是身受重伤的样子,但是假胡驴既然和萧布衣一伙,当然可以让萧布衣投鼠忌器,所以她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当然她如果知道以后如何发展的话,她宁可不要这个机会的。

“我可是没有见到你的诚惶诚恐。”萧布衣不动声色,却是盯着桑月娇手中的刀,贝培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反抗之力都没有,这是个危险的距离,“你放了她,所发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桑月娇心中有底了,她看了一辈子男人,当然从萧布衣眼中看出了关切,“萧大人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萧布衣并不急躁,相反在这种时候,他比任何人更耐心,孙少方挣扎的坐了起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地上就忍不住骂道:“你这个骚货荡妇,你难道不知道萧大人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赶快扔了刀,你放弃了这个机会,你不会后悔,你不会再有机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