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乱起萧墙 三五、众阿哥雪夜宴王府 任伯安失算入牢笼(第3/4页)



  他这儿兴致勃勃地说着,老八可坐不住了。忙说:“哟,真的?那,我和十三弟一块去捉贼。”

  老四把眼一瞪说:“嘿,老八,你想得倒美,正该你唱曲儿,你就借故逃席。告诉你,酒令大似军令,我这酒令官不发话,你敢动一步,瞧四哥我怎么罚你。”

  这一伙儿皇子里,除了老八、老九谁也没掂出这事儿的分量,听老四这么一说全都跟着起哄。闹得老八像一口吃了二十五个小老鼠,百爪挠心,却又无可奈何。

  老四索性假戏真唱,越唱越像那么回事。他吩咐一声:“高福儿,把各位爷的车马、大轿全都给我锁起来。今儿个拿住了贼,谁也不能走,不喝这喜酒,可别怪我以后不答理你们。”

  老八胤禩只好坐下来了。可是,他哪儿还有心思吃酒、还有心思唱曲儿呢?老九也和他一样,彷徨四顾,六神无主。也难怪他们哥儿俩心里发毛,任伯安那个秘密档案的事,只有他俩心里最清楚。老十、老十四虽然知道一点儿,可并不完全托底儿,更不知道那《百官行述》就藏在任伯安的当铺里。这哥儿俩又是一对爱热闹、好起哄的人。老十三一走,他们就接着闹酒。他们越闹得红火,老四胤祯越高兴;他们越闹得上劲儿,老八、老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本来想得好好的,想趁这酒宴的机会,把老四从太子党里拉出来。可没想到这么巧,偏偏在今天晚上抓住了贼,这到底是吉是凶,是福是祸呢?

  就在大伙儿闹闹哄哄、老八他们心神不宁的时候,老九胤礻唐向外边瞟了一眼,正好看见当铺伙计柳仁增向他杀鸡抹脖子地递眼色。老九情知有事,便抽空溜了出来,拉着柳仁增来到一处僻静地方。柳仁增气急败坏地说:“九爷,大事不好,咱们的当铺让十三爷给抄了!”

  老九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什么,什么?他不是捉贼去了吗?为什么连店也抄了?”

  “咳!九爷,哪儿是捉贼呀,他们是串通好了的,做成的圈套。十三爷一去,那几个贼马上和十三爷带的人合兵一处,当铺里的人全被拿了,当铺的东西也全都拉走,送到顺天府了。”

  这出人意料之外的消息把老九给打懵了。他只觉得耳鸣心跳,脑袋发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脱口问道:“对了,任伯安呢?他被抓走了吗?”

  “咳,九爷,别提了。任爷见十二爷带人来抄店,他赶忙从后窗户跳出去,钻到了河里的一条船上。谁知道船上也是十三爷的人。任爷他,他也被逮住了。我就是趁他们都去追任爷时,偷空跑出来报信儿的。”

  老九听得头上直冒冷汗。他狰狞地笑了声:“好好,老四,你可真绝呀!柳仁增,你不能在这儿多待,赶快从后门逃走,先躲到我府里,等风声过了,我设法送你出京。好了,快点走吧。”

  就在老九出来说话的这功夫,任伯安已经被带来了。他虽然跪在雪地里,却梗着脖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眼气:“四爷,小人犯了什么法,为什么要抓我?”

  胤祯来到门口,冷冷地一笑说:“你还敢问我,你办的好事还少吗?不说你纳赃行贿、残害良民;也不说你要挟大臣挪用库银,单说你私建国家机密档案这一条,该不该凌迟处死啊?”

  任伯安铁嘴钢牙地狡辩:“啊,四爷,国家法典上有哪一条禁止民间写字?我是耳闻目睹了官员中那些肮脏事,当成玩笑随手记下来瞧着解闷儿的。打算到将来老了,做不成生意了,闲在家里编一本《官场百丑图》的戏来,不也很有意思吗?难道这就犯法,该剐了?哼,如果写写字就犯法,那今天十三爷不经顺天府,私自带兵,夜抄民宅,又该是个什么罪呢?”

  老四还没说话呢,老八已经拍案而起了:“任伯安你不要胡说,十三爷是钦差,他有权抄你的店铺。你小子终日在阿哥府邸里走动,爷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却原来你包藏祸心。说,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任伯安是何等精细呀,他能听不出八爷这是话中有话吗?事情既然闹到四爷的手里,我任伯安得让八爷放心。只有保住八爷,才能保住我的命。他冷冷地一笑说话了:“嘿嘿……八爷,我任伯安虽然不才,可从来不受别人的指使,也从来是自己做事自己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