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落梅面具(第3/7页)

“那里怎样?”

“还可以吧。你没有去过吗?”

“没有。”

“我是去办事的,不过之前去过很多次。琼州风烟如画,海浪壮观,而且一点儿也不冷。”刚说完她便觉得不大对,怎么跟他闲话家常起来?

但她正准备和他翻脸,他又道:“哦,我家老爷子上个月也去了琼州,打算去那里过年。但是前两天发了病。”

于是,她又不忍打断他:“怎么回事?病情严重吗?”

“过世了。”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竟让雪芝鼻尖一酸:“对不起。”

“无妨。只是有来岂不疾,良游常蹉跎[ “有来岂不疾,良游常蹉跎”:出自晋·谢混《游西池》。

]。景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雪芝摇摇头:“我也失去过亲人,我知道你的感受。而且,我失去的亲人很多,到现在为止,便只剩下适儿和二爹爹。爹爹,我的另一个儿子,还有我的丈夫……他们都离开我了……”

虞楚之一直沉默着。或许是喝得太多,她说得太多。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立刻抬头强笑道:“不过还好,现在的丈夫和我感情很好,以后肯定会好起来。”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多余。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许久的沉默后,虞楚之突然道:“你想杀了公子,是吗?”

“是。”

“那若你现在的丈夫便是公子,你会怎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真的。”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穆远哥不可能是他。”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穆远便是公子。”

“那事实一定是那一成。所以,你说什么都一样。”

“我会找到证据。”

“我不需要你的证据。我自己会找到公子,杀了他,然后和穆远哥白头偕老。”

虞楚之又半晌不语。许久,他从怀中抽出一个东西,扔在雪芝怀中,冷冷道:“你就是靠这种东西,来找你所谓的证据?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真相!”

雪芝接住那个物事,翻来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个迷香,用了一半,上面有蝴蝶纹路。这个迷香是鬼母观特制的,但换了一个瓶子,所以全天下就这么一瓶。这也是海棠用来迷晕柳画的那一瓶。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早已知道柳画在何处?”

“是。”

“那你今晚在宴会上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你可会将那可笑的计划实施到底。而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傻头傻脑坚持了一个晚上。”

雪芝恼道:“可笑的计划?被你看穿计划是你聪明,我认输,也自认倒霉。但柳画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不从她身上下手,根本无路可走!”

“既然已经死心塌地跟了穆远,为何还要替以前的男人报仇?到最后发现穆远是自己要杀的那个人,岂不更痛苦?”

“无论你如何挑拨,我都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背叛他。”

“若上官透没死呢?”

“上官透已死。”雪芝顿了顿,呼吸有些颤抖。

虞楚之握紧双拳。在冷寂月夜中,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他的手指在发抖,声音却平静得有些可怕:“你不会背叛穆远,是吗?”

“是。”

虞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那个迷香凑到她的鼻口前,用拇指轻轻一拨,盖子便掉了下来。雪芝当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头往一旁拧去。虞楚之拧回她的头,把迷香强制按到她的鼻下。她屏住呼吸,倔强地和他对视。但很快,她再憋不住,吸了一口气,然后身体一软,倒在虞楚之怀中。这迷香并不会让人完全昏睡,她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略微混乱。所以,接下来虞楚之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知道,却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动弹:他将她抱到了左府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脱去,最后还剩下一件兜子,她的手无力地挡在胸前,却被他连带兜子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不……不要碰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嘴唇已经被他的吻堵住。非常粗暴的吻,便如同他的动作。双腿被拉开,架在他的腰间。她闭上眼睛,承受着被直接进入时的痛苦。眼前的景象在摇晃。红木窗的缝隙中,梅花芬芳偷浸入房,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鼻。从未尝试过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丝快感也无。平时多少表现出些许温柔的虞楚之,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