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恰似温柔(第5/9页)
“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倪年放下筷子低头捂住脑门,幸好同桌吃饭的同事们聊八卦聊得正起劲,没人关注她可疑的样子,“如果忙的话就不用了,你……认真工作。”
他也说:“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她:“倪年。”
“嗯?”
他关掉炉子,单手往碗中夹面条,鼻间嗅着面汤惹人的香味,食欲让有些话变得容易。
“你让我满足。”
她像被什么致命又无解的东西突然击中了一样,胸口炽热--哎呀呀,分明就是他让她招架不住。
挂了电话,叶鲤宁也懒得走动,索性就站在流理台边吃面。他专心致志,其实神思远游,像这些天来无数次的分神一样,想起那日自己站在她房间里和盘托出,终于如释重负:“该你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
她眼底泫然,那份水色氤氲像是下一刻便会淹没他。她却迅速低头用手背一拭,再仰脸时,只剩下去芜存菁的笑容。
她说:“我觉得挺奇怪的,爱上你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头叶鲤宁前脚刚走,那头倪年却没空闲着。除了日常倒三班要忙活,还有件重中之重的大事件终于拉开了帷幕,那就是--伍月要结婚了。
这也意味着大魔王司徒今终于要再度回国了。
然而刚从瑞士回到国内没两日,她阔别已久的帝都家乡,就用一场闷热高温招待了她……中了暑又水土不服的司徒今住在陈勒家的顶层豪宅里,对着落地窗外的鬼天气放了两百句京骂。
陈勒光着一身腱子肉走出卧室,时差还没倒过来的他往沙发上一瘫:“今儿是我伍妈的大喜日子,你消停会儿行不?”
“倪年怎么还没打电话来?”
“着急啊?急的话爷开车载你过去搭把手。”
司徒今笑得不能更鄙视:“你家‘猛禽’去年一年罚了一百多分吧?”
“笑话,我多伦多藤原拓海岂是浪得虚名?”陈勒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交叉着一搁,双手往脑后一背,优哉游哉,“没别的,就是想得分。”
“少给我逗闷子。”司徒今见怪不怪,走过来拆了他一包挚爱的榴莲酥。陈勒掀起半边眼皮,瞅瞅对方刚换的短发造型:“你到底哪里没想明白,弄了这么个油花花的偏分头?”
“闭嘴,总比你那娘炮头新鲜。”司徒今瞟一眼对方万变不离其宗的Man Buns,见陈勒躺在那儿朝自己勾手指,不耐烦地走过去,“怎么着?”
他一骨碌起身,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到她的肚子上:“爱你。”
司徒今一脚把陈勒踹了。
作为新娘子,伍月长相底子本就好,身段又高挑,大婚这天婚纱加身,妆容无可挑剔,更是美得不像话。用陈勒那个优雅硬汉的话说,就是伍妈今天在二环抛个媚眼,能震动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以及,要是我伴娘小老婆跟着一起抛,地球得毁灭。
伍月拿着一簇唯美的捧花,靠在倪年身上差点笑倒。
倪年脚踝崴出的伤其实没痊愈,生怕自己中途掉链子,好在一切顺顺利利。就连对结婚二字抵制到底的司徒今,在婚宴席间也是表现得相当配合--因为新娘是伍月,她允许自己发自肺腑地喜悦一天。大约是上天故意捉弄,后来司徒今好死不死地接到了伍月抛出的捧花,她原地愣足了工夫,转身就将花束扔到了倪年怀里,对她眨了个眼。
那天婚宴的高潮,是梳着偏分油头的司徒今当着新郎和全体宾客的面,把貌美如花的新娘子给强吻了。
大热天还要一身定制西装凹造型的陈勒在一旁吹口哨助兴,巴掌拍得震天响。
一桩人生大事圆满结束,剩下两个无所事事的海外侨胞,天天相约室内冰场打球。司徒今和陈勒都是NHL(北美冰球职业联赛)十几年的铁杆老粉,中学那会儿一块儿入的坑,同为东部大联盟赛区王者之师多伦多枫叶的忠实拥趸。据陈勒说,当年他家计划移民前夕,他爹摆了一张世界地图在他面前任其挑选,他哪儿也没看,就选了多伦多。
简直是为一项运动爱一座城市的典范教学。
连续打了几天冰球,总归疲乏,于是今日休战。日上三竿时,饥肠辘辘的陈勒爬出卧室,在偌大的房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司徒今的踪影。等发现冰箱门上的那张便条时,陈勒彻底蒙了,也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