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龙虎斗京华风雨满中州(第8/12页)
两人都是打穴名家,判官笔、铁扇子,全是指向对方三十六道大穴,一招一式都是惊险非常。霎时间拆了三五十招,古飞云渐觉得招式受制,不能随招进招,这时才深知铁面书生,果然名不虚传,又斗了几合,古飞云左手笔一递,“仙姑送子”,直扎上官瑾的分水穴。上官瑾把身一躬,身移步换,迅如旋风,已转到古飞云背后,古飞云急翻身献笔时,上官瑾突地把扇一开,容他刚一转身时,就斜踏中宫,向他面门上一拨一扇,和他开了个大玩笑。古飞云突觉凉风习习扑面吹来,眼神一乱,就给上官瑾直抢进来,铁扇子倏张即合,横里一打,电光石火般击中了古飞云右腕的关元穴,登时当啷一声,古飞云右笔坠在台上,上官瑾已哈哈大笑,跃过一边,把扇轻摇,连说:“得罪得罪,承让承让!一时失手,‘前辈’你别见怪。”
古飞云满面羞惭,几十年盛名毁于一旦,只好扔下两句门面话,便纵下擂台,其实他还该多谢上官瑾,因上官瑾素来手辣,这次见他也是成名非易,而且有了一大把年纪,这才只给他轻点了一下。这一下固然使他右手血脉登时不能畅通,但他也是老于此道的人,自己可以立即解救,所以还能纵跃下台。
古飞云一下台,上官瑾也下了台。他在喝彩声中,仍是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捋着长衫,一步步掇级而下,好像满不把打擂当做一回事儿。
岳君雄见又输了一场,看看自己这方已是能手无多,正在心急。他所倚为靠山的噶布尔大喇嘛,这时站了起来,说声:“岳老弟不必忧虑,待我上去做翻几个,给你胜回几场吧。”
噶布尔这一登台,却又与众不同,别人都是单身上去的,他却带着一个小喇嘛,小喇嘛还背着一个大皮袋,胀鼓鼓的,不知什么东西?
众人都深深诧异。他和小喇嘛已纵上擂台,只见他先不叫阵,却向做裁判的卓不凡和杨广达打了个稽首,问道:“在擂台上是不是任凭比试什么功夫都可以?”
卓不凡看了他一眼,随即一字一句、清楚了当地告诉他道:“要比试什么都可以。但别人却不一定要按你划出的门道来比试。你若要专比暗器,可以尽量施展,但别人却不一定要用暗器来和你相斗,也许他只凭空手就可打败你的暗器呢。总之,你有什么功夫,只管卖出来好了。台规绝不干涉。”卓不凡顿了顿,又看了那小喇嘛一眼道:“但台规只限两人对打,不能以二打一。你们到底是哪个先上?”
噶布尔大喇嘛笑了一笑道:“自然是我。”随即喝令小喇嘛道:“把布袋打开!”在卓不凡杨广达惊奇的注视下,只见这一大一小的喇嘛,在布袋里拿出一口一口的柳叶尖刀,这种刀两头都有刀刃,中间却是手握的柄。两个喇嘛随即绕场疾走,把一口口的尖刀插在擂台上。霎时间布成了纵横交错的刀林,七十二口柳叶刀白森森的刀尖向上,映日生辉。插完之后,小喇嘛自下台去,而噶布尔则跃在刀林之上,来回疾跑一遍,蓦地在刀林中间,单足独立,睥睨作态,扬声喝道:“喂,哪位请上来溜溜?咱们来一个刀林对掌。”
噶布尔亮了这手,看擂的人齐齐矫舌。武学之中,梅花桩的功夫已是难练,何况噶布尔竟用利刃替代竹木,摆成梅花桩形势,若非轻功绝顶,武艺深湛,休说在上面对掌,连立足恐也不能。
独孤一行见噶布尔昂首四顾,旁若无人,皱皱眉头,心想自己这边,轻功好的人尽有,但刀林对掌,却怕不容易应付,这非但轻功要好,而且得娴熟踩梅花桩的功夫,又要精于掌法,内外功夫都得炉火纯青,不然稍一大意,就有葬身刀林,血溅擂台的危险。
独孤一行又想自己出去接这一场,他虽然也觉没有很大把握,但凭几十年功夫,料还不致落败。但刚一起身,却忽见一个乡下老汉,穿着直裰大褂,已走出人丛,行近擂台。独孤一行一看,大为惊诧,这人功夫好纯,他并不奔跑,脚底下却极其迅疾,晃眼间就到了擂台边了。这功夫真是罕见的上乘轻功。但这人是谁呢?独孤一行却怎样也想不出来。
正在独孤一行愕然之际,丁晓已是喜形于色的对娄无畏道:“这老汉便是我的师伯。”独孤一行耳朵很尖,马上拉着丁晓问道:“什么?是你的师伯?你祖父太极丁只传下两人,柳剑吟和你父亲,你哪里又来一个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