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落难英雄逢异丐扶危绝技退追兵(第2/8页)

铁摩勒哪里还有心情喝酒,急急忙忙将事情告诉南霁云,南霁云一听,酒意全都醒了,立即向李白告辞,三步并作两步,赶来救人。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史逸如已经自杀身亡,段珪璋亦已受了重伤了。

田承嗣是给南霁云杀得丧了胆的,一见他来,虽然一面大呼大喊的给自己壮胆,却实是不敢和南霁云接战,一面呼喊,一面连连后退。这时,安禄山也顾不得对“钦使”的礼数,顾不得什么“大帅”的体面,紧紧捉着田承嗣的手,由他保护,慌慌张张的立刻退入后堂。

薛嵩也是给南霁云杀得丧了胆的,但他没有田承嗣的及早见机,又因伤得较重,这时还未退下,南霁云喝道:“姓薛的,酒楼上那一架打得不够痛快,再来,再来!”声到人到,抡起宝刀,倏的就劈到他的面前,薛嵩此际,即算没有受伤,也不敢硬接他这一刀,急忙虚晃一剑,转身便逃,张忠志抢来援救,斜身进钩,南霁云一招“雁阵排空”,横刀一削,张忠志的护手钩早已给段珪璋削断了一柄,但听得“当”的一声,剩下的这柄护手钩,又给南霁云削为两段,变成了双手空空,无可抵御,南霁云见他们两人身上都染有血污,忽地将已劈出的刀势煞住,一声喝道:“我宝刀不杀受伤之人!”一个“鸳鸯双飞脚”踢出,左脚向薛嵩的背心一蹬,左脚向张忠志的腰胁一踹,薛嵩给踢翻出一丈开外,张忠志也变成个滚地葫芦。

宇文通在这混乱之中,想先把段珪璋杀了再说,他左笔刚挑开了段珪璋的宝剑,右笔正要插下,猛觉金刃劈风之声,南霁云的刀锋已戳到了他的背后,宇文通一个“盘龙绕步”,反手一招“横打金钟”,刀笔相交,火星飞溅,宇文通的判官笔是精钢所铸,给他宝刀一磕,也损了指头般粗大的一个缺口,手臂酸麻,不由得蹬、蹬、蹬,连退三步,可惜段珪璋这时已不能走动,宇文通从他身边掠过,段珪璋一剑横披,只差三寸,没有削去他的膝盖。

南霁云无暇理会宇文通,急忙将段珪璋抱了起来,叫声:“大哥!”段珪璋双眼一睁,叫道:“南兄弟,是你来了!”忽地一口瘀血喷了出来,登时晕了过去!他以寡敌众,激战了一个时辰,已是遍体鳞伤,筋疲力竭,不过全仗着口气,强力支持而已,现在,他看见了南霁云,精神一松,真气立散,饶是铁铸的人儿,亦已支持不住。

宇文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见南霁云救了段珪璋,心中反而欢喜,想道:“你背了一个人,我就不怕你了!”提笔又上,双笔一分,交叉穿插,左笔横拖,虚点南霁云手少阳经脉的“中浮”“曲池”“少府”三穴,右笔却向段珪璋垂下的脚背“地户穴”戳下。幸而南霁云一心一意只是在保护段珪璋,对自己的安危反而置之度外,宇文通攻向他的虚招,他根本就不招架,刀锋下撇,将宇文通那一笔荡开,待到宇文通要把攻向他的那一招招数化实之时,南霁云已冲出了几步。

宇文通哪里肯舍,如影随形,急忙追上。南霁云喝道:“好狠呀你!”脚尖一点,突然跃起,宇文通双笔在他脚底穿过。说时迟,那时快,南霁云一刀便劈下来!

这一招用得凶险之极,宇文通料不到南霁云背着一个人,还居然敢跳起来用“力劈华山”的招数,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一矮身躯,避过刀锋,硬生生的将攻出去的双笔收了回来,笔尖刚好顶着刀板。只差三寸,险险就要给削去头皮。

南霁云这一劈之势刚猛之极,宇文通敌不住他的神力,只得使出“燕青十八滚”的招数,滚将出去,虽然没有刚才薛嵩那么狼狈,却也变成了个滚地葫芦。

南霁云身形未落,双脚先行踢出,砰、砰两声,又踢翻了两个卫士,大声喝道:“避我者生,挡我者死!”宝刀舞起一片银光,夺门便走。众卫士见他如此凶猛,谁敢阻拦,瞬息之间,已给他冲到门口。

这时,满天都是融融的火光,原来这是铁摩勒所点的火。铁摩勒是在强盗堆中长大的,熟谙黑道的伎俩,随身带了火种,潜入了安禄山的府邸,便在三四处地方点起火头,好趁混乱中逃走。

这一来,众卫士忙着救火,府邸里乱成一片。那一队弓箭手虽已赶了到来,但满园子人影幢幢,狂奔疾跑,弓箭手怕伤了自己人,只敢张弓,不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