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密室藏奸 将军露真相深宵喋血 君主费心机(第4/8页)

复壁暗门之类的机关,在宫中是司空见惯,雍正十分在行,推开大床,从哈布陀的手中取过流星锤,在墙壁四围一扫,触动机纽,暗门打开,雍正道:“想不到小年还有这手!”哈布陀道:“园内遍布皇上亲信,就是年将军和她一起也逃不掉。他们一定还在地道之中。”雍正道:“你入去看,若然发现,就把他们‘请’出,不准声张。”

过了一阵,哈布陀面色仓皇,从地道中跳出,报道:“里面没人!”雍正忽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可不许对第三人说!见了年大将军,也要恭敬如常,决不能露出半点辞色!”雍正城府极深,此时心中虽已萌了要杀年羹尧之念,但西域未平,鱼壳未除,异己未锄,他绝不会就此和年羹尧决裂。

哈布陀一身冷汗,颤声说道:“奴才知道。”雍正挥手道:“快到外面搜索。我料小年也不敢这样大胆,敢和琳丫头一起偕逃。”哈布陀“喳”的一声,立即出门,片刻之后,警号大作!

年羹尧给冯琳迫得没法,听得警号声,心生一计,倏然跑出,看守李治的乃是车辟邪,正是年羹尧所收服的心腹武士,年羹尧朝东边一指,道:“那边报警,你快去帮手!”

车辟邪一走,冯琳跳了出来,年羹尧道:“你自己救。”冯琳道:“你乖乖的给我坐在那边太湖石上,别想打坏主意啦。待我出来叫你走你才许走。”提剑跳入房中。

雍正试了守宫砂之后,已知李治和冯琳并无关系,而且又想将他收服。所以对他并无虐待,连枷锁也未上,冯琳跳入房中,叫道:“机不可失,快随我逃!”

李治这两天恍如发了一场梦,万千疑问,塞满心胸,但此时此际,也容不得他发问,随着冯琳,穿窗跳出。

园中人影幢幢,纷向冯琳所住的地方跑去。冯琳跳到假山背后,对年羹尧笑道:“你可以走啦!”她对年羹尧的爱意,虽然如白云遭遇狂风,被年羹尧的一席话扫得干干净净。但到底还有一些朋友情分,所以也不想过分把他难为,只想凭自己的运气逃跑。

年羹尧伸出手来,道:“但愿你逃出虎口,咱们若是有缘,来生再相见吧!”冯琳心中一酸,伸手与他相握,年羹尧反手一拿她的脉门,突然一掌向她脑门击下。

原来年羹尧权衡利害,心想:她二人一定逃不脱,就算逃脱,她对自己情义已绝,留着也是祸殃。眼看她就要和李治冒险偕逃,心中一急,暗道:“与其让她负我,不如由我负她。而今出了地道,我一掌把她击死,谁敢疑是我杀?”他知冯琳武功不错,所以故意用说话激动她的心弦,趁她分心之际,突施杀手。

李治走在前头,见她与年羹尧有说有笑,惊疑不已,关心过甚,偶一回头,大惊叫道:“你做甚么?”反手一掌,将年羹尧手臂格开,右手剑挽了一个逆花,反身疾刺年羹尧胸胁,年羹尧身子一缩,拿着冯琳的手自然松开,转身便走。

这一来登时惊动了园中侍卫,立刻有人跑来,李治气呼呼的犹想追杀,冯琳急忙扯他躲入花树丛中,李治道,“这奸贼如此阴毒,真是人间少见!”冯琳避开李治眼光,低声说道:“不要理他,咱们快走!”心中羞愧之极!

年家花园甚大,假山树木,布局奇巧,不熟悉道路的人,走半天也未必走得出去,冯琳带着李治穿花绕石,借物障形,一路急走,忽听得天叶散人大叫道:“你们快来呀,守着左边的亭子和右边的假山,然后向中央搜索!”冯琳偷偷望出,只见年羹尧与天叶散人,站在太湖石上,把手指向自己藏身之地。冯琳暗中叫苦,心道:“他比我更熟园中道路,这却如何是好?”李治便想闯出,冯琳道:“且慢!”只见有十多人分三面包抄而来,冯琳心中盘算着:“他不仁我不义,谅那些人不敢伤我性命,我见了皇帝立刻揭破他的奸谋,然后自杀。”主意打定,反觉胸中泰然,只见那些侍卫三路包来,越来越近。冯琳牵着李治的手,只觉他的手心已在淌汗。

冯琳心道:“可怜的李治哥哥,他那日身陷重围,尚不畏死。而今手颤脚震,那决不会因为自身的安危,而是为我担心的了!”横了心肠,便想单身跳出,引开敌人。忽见那些侍卫三路穿插,从旁边不远之处走过,却没一人走近假山,不觉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