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裙钗初识江湖险财色相招恶寇来(第6/9页)
史若梅听得那个郝鹏是什么“采花大盗”,脸上更泛起一片鲜艳的桃红,怒气未消,一脚将郝鹏的尸身踢开,恨恨说道:“原来是个淫贼,我恨不得再戮他一剑。”独孤宇道:“史兄杀了这个淫贼,为江湖除一大害,可喜可贺。”他只道史若梅是嫉恶如仇,还未想到史若梅是个女子。史若梅道:“这都是全靠兄台相助,小弟焉能居功?”
史若梅忽地想起一事,问道:“昨晚我发现有人藏在院子里那棵树上,后来有人飞石将他吓走,那人可是兄台?”独孤宇笑道:“正是小弟,伏在树上的那人就是郝鹏了。”说到这里,史若梅那匹坐骑又发出痛苦的嘶鸣,独孤宇将眼光投过去,现出诧异的神色。
独孤宇道:“史兄,你这匹坐骑受人暗算了。”史若梅道:“怪不得它不肯走路,我还以为它是病了呢?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受了暗算?”独孤宇道:“待我看看。”只见那匹马前蹄举起,不敢着地,似乎很是怕痛。独孤宇看了一看,说道:“对了,它是中了梅花针暗器。”随即在囊中取出一块磁石,轻轻抚拍那匹马道:“不要害怕,我给你治伤。史兄,请你按着它,并借你的剑一用。”独孤宇用剑尖轻轻剜开一点烂肉,再用磁石贴上去,果然在两只前蹄都吸了一枚亮晶晶的银针。独孤宇在伤口涂上了药,笑道:“好了,这匹马体质很好,再歇一歇便可以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快跑,大约要到明日才可以恢复如初。”
史若梅甚是欢喜,一再向他道谢,心里暗自想道:“这人很好,只不知是什么路道?年纪也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是样样在行,百宝囊中,般般齐备。”独孤宇道:“出门人患难扶持,理所应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还觉得惭愧呢!”史若梅诧道:“惭愧什么?”独孤宇道:“不问可知,这当然是郝鹏这伙人干的勾当了。我昨晚已看出他对史兄存有坏意,但我却只防范他对史兄暗算,却未防他们对你的坐骑也下了毒手。”史若梅道:“江湖上的鬼域伎俩,原是防不胜防。”
史若梅对独孤宇的身份有所怀疑,独孤宇也是一样,他治好了马伤之后,不禁问道:“这匹马似乎是康居名种,不知对否?”史若梅道:“大约是吧?我对相马之术,很是外行。”独孤宇道:“史兄在哪儿买的?这种名马,在中原很是少见。”史若梅讷讷说道:“是一位朋友送的。”她不惯说谎,说得很不自然。独孤宇想道:“肯送这样骏马的朋友,当然交情极不寻常的了。对这匹马的来历好处,照理是应该讲的。何以此人连这匹马是否康居名种都不知道?”
他和史若梅究竟乃是初交,不便盘问,但一看就知史若梅是个初出道的雏儿,决非坏人,想道:“只看他刚才将金豆都掏出来,就足见他是个毫无机心、坦率可喜的人了。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何必多问。”
史若梅道:“多谢兄台大恩,容后图报。”正待拱手道别,独孤宇忽道:“史兄上哪儿?”史若梅道:“我、我没有一定去处。”独孤宇道:“有什么要事在身么?”史若梅道:“也没有。”独孤宇道:“既然如此,寒舍离此不远,骑着马去,只有半日路程,不知史兄可肯赏面,到寒舍盘桓几日?”
史若梅吃了一惊,讷讷说道:“这个,这个……请恕小弟有违好意,只能心领了。”独孤宇怫然不悦,说道:“史兄莫非是怪我冒昧么?”史若梅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刚才一时没有想起,我,我还有点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要赶着办的。独孤兄之恩,异日图报,请,请恕小弟失陪了。”独孤宇见她吞吞吐吐,一听便知乃是托辞,心中颇为不快,“此人性格也是特别,一时坦率得好似胸中全无城府;一时却又忸怩作态,似个娘儿。”他却不知史若梅其实就是个“娘儿”。
独孤宇道:“史兄既然有事,我也不便相强了。史兄往哪条路走?”史若梅反问道:“独孤兄家住何方?”独孤宇道:“小弟家住云台镇东面的白石岗。”史若梅道:“那么是该向东边这条路走了?”独孤宇道:“不错。”正想问她是否同路,史若梅已抢先说道:“不巧得很,小弟要向西边这条路走。他日倘有机缘,当再踵府拜谒。”匆匆忙忙,似是怕独孤宇拉她似的,立即拱手道别。独孤宇又添了几分不快,心想:“此人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我与你虽是萍水相逢,但究竟也曾助你脱了一场险难。嗯,这人看来不似江湖人物,言辞又这么闪烁,剑法亦非比寻常,还有一匹罕见的西域骏马,究竟什么路道,当真是令人猜想不透!”越想越是怀疑,好奇心起,走了一程,暗自抄了一条小路,改向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