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发 第四章 猪的传人(第3/7页)
——谁都晓得,没有人会在毫无理由全无利益的情形下,大敌当前之际。把一支针含在嘴里,或吞到肚子里去了。
所以,他在战斗中,颇分心于骆铃那可能夺命的红唇。
不管伊唇一努,还是嘴儿一噘,甚或只是浮现了一丝笑纹,他都提心吊胆,怕遭暗算。
这样一来。他虽然对付的是一个女流之辈,但眼前这“女敌”。好像不保有两只手而是三只一般。
不过,他的留神终究没有白费心机。
骆铃真的“啐”了一声,那针应声而出,射向辜剑眉心。
辜剑及时一低首。
飞针射空。
连辜剑心里也不禁喝了一声:
好彩!
万未料到的是,骆铃一笑,一张口,又自嘴里疾射出一枚白光!
——她不是只吞了一口针入嘴里的吗!?
——怎么竟会有……!?
辜剑已来不及细想,一惊之际,已下意识的用板斧一格。
“叮”!
针射在斧面上!
反弹。
落地。
这千钧一发、电光石火的一针,竟给辜剑及时格飞。
辜剑正自庆幸,不料,他忙得挡格飞针之时,骆铃已把他一板一扭,整个人离了地,飞进了余烬未熄的火场!
他顾得了飞针,却给骆铃的近身擒拿、揉身柔术掷成了断线纸鸢。
他落身火蔗田里:幸好,火头多已熄,他也给灼得呜哗惨叫,打滚挣扎不已。
要不是骆铃及时把他揪出了火圈,并大力的掷落湿地上,他可能就此葬身上这火神恣肆的余烬里。
他给重重的扔在地上,斧头也脱手飞出,却差点没斫着了正栽倒在地的哈森。
哈森这才知道:
别看这女子一副娇生惯养来儿,好像只会笑会闹,这一番出手,轻描淡写,辜剑人烧得焦头裂额;自己好不容易才收拾了个史斯,但也几乎已跟死去的老爸打了个招呼,肋骨大概也扭成了S型,胃痛肺痛不久后只怕大肠小肠都得要叫痛了吧!
——这女子,不简单哪!
(难怪陈剑谁要先行放她出来!)
惊喘未定的哈森当真是惊魂未定,却听骆铃“诘”的一笑,还啐了一句:
“笑死!”
“笑死!?”
哈森怒道:“我还差点给你的斧头斫死!”
“放心!我计算过力道,至多只斫掉你一只左耳,顶多还在额上留一道疤,像我们的影星吕良伟那样。”骆铃笑嘻嘻的说:“保证斫不死你的。”
“斫不死也准给你吓死了,”哈森犹有余悸:“哪有什么可笑的!”
“我笑的是果然给大肥鸭说对了。”
“大肥鸭?”
哈森只觉四肢酸较,浑身骨痛,什么“大肥鸭”、“小瘦鸡”的,都不如“止痛丸”、“消炎针”、“跌打酒”等名词比较听得进耳。
骆铃却径自说了下去:
“大肥鸭教过我们,武功高强不是一切,打斗要以智慧取胜,还有时机与运气也十分重要。有些小事情、小动作,平时无关轻重,一旦在打斗的时候,却足以决定生死胜负。譬如脚板踩着了尖物,你在一痛失神间,可能已惨败不起;又如头发留得太长,一时垂挂遮目,虽只是瞬息之间,对手只要能把握时机,已足以将你击倒——”
哈森奇道:“你告诉我这些什么?你要开馆授徒不成?”
“说下去,”温文却听得兴致勃勃,“大肥鸭的说法。正是我的打法。好打不如擅于制造时机,好功夫不如掩眼法。刚才我留意了:其实这大块头就算硬吃你一针,也死不了。伤也不重。只吐针就能杀人,是武侠电影里的镜头罢了,但人总是习惯:别人一出手、扔一物,下意识便要跳避、闪躲或招架,结果,他格掉的只不过是一口无足轻重的细针,但人却烫像口烧猪似的!”
骆铃这回也奋悦了起来,像遇着了知音,却故意刁难了一句:“算你有见识!但要是我的飞针有毒,他不避岂不找死!?”
“绝对不可能。”温文斩钉截铁的说,“要是淬毒,你会把它含在口里?”
“得了得了。两位威风够了,”哈森只觉全身骨骼直散裂,“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骆铃指了指不远处停泊着的货车:“你有车子,你先回去。”
“我!?”哈森叫了起来:“你们呢?”
“我们?”骆铃威风凛凛地说,“这正是反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