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七十一门生(第2/5页)

话未说完,骤觉双脚犹如针刺,踝、趾、跟、底间,同时一痛。

江伤阳此惊非同小可,心知着了道儿,但是杜而末尚在七尺之遥,却是从何施毒手?

——这点江伤阳已无及细虑,一跃而起。

就在这刹那间,杜而末出手了。

他人如烟花旗炮般嗖地掠出。

他的右手剑,迎风一抖,抖得笔直,直刺江伤阳。

他左右双腿连番踢出:左腿踢额,右腿踹“鼠蹊”。

一刹那间他已出手三招,招招夺命。

江伤阳心已被脚痛所分散,杜而末的轻功,确是非同小可,就在他跃空的瞬间,已接近了他。

可是江伤阳这东南霸主的名号,绝非幸致,饶是在这般险恶的情景下,双爪一晃,左手抓住杜而末的右脚,右手抓住杜而末的左脚。此时只要他双手用力一分,杜而末就要被撕成两片。

但是杜而末的快剑,已迎面刺到。

在大厅时泰誓曾用气功喝碎三只茶杯,江伤阳的应变神速,虽稍不如辜幸村,但绝对在甄厉庆其上,就在这性命攸关的瞬间,他疾偏首,险险闪开了剑尖。

也在同时间,他的双腿正要踢出去。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

他想起刚才的足部的刺痛麻痒,显然是着了暗器,八成有毒,双腿一动,毒发会快,心里便打了一个突,腿下一慢,便没踢出去。

他的脚没及时踢出,杜而末蓄势已久的左拳,却在此时挥击出去。

砰地一声,这一拳在江伤阳的鼻梁上,同时向肩膀拍了一记。

江伤阳顿时眼泪鼻涕齐流,这时两人劲道已尽,齐齐落下地面来。

江伤阳一落地,便知腿伤无碍,虽尚不知足踝被何物所伤,只知上了杜而末的当,心中大怒,双手运“昏冥神功”,再想把杜而末撕成两片。

但砰地一声,脸门又着了一记,他本来就给杜而末一拳打得金星直冒,但意识尚清明,以为可在杜而末挥拳第二击之前,先震死了他,岂料杜而末不知用什么东西,第二记竟在他不及运功前,又击中了他面门。

江伤阳泪腺受伤,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杜而末是用腰挺而起,借剑身往江伤阳肩膊一拍之力,以额角及时撞中江伤阳脸门。

江伤阳连受二创,大叫一声,牙齿一松,但他毕竟是东南之龙,非同小可,自忖只要自己不能及时杀伤敌人,只怕难免落得个同归于尽,当下双手同时一松,砰砰二掌,率先击在杜而末胸膛上。

杜而末趁江伤阳足心刺痛的刹那,全力出袭,江伤阳大意在先,所以给这一连串的急攻缓不过手来。他现今只求先推开杜而末——先离开这“可怕的家伙”,保持距离,缓得一缓,歇得一歇再说。

所以他双掌之中推力占八成,击力只占二成——原是想把杜而末推出十丈八丈远,就算自己负伤不轻,但只要换得过一口气来,迟早可把这臭小子不要命的家伙毙之于手下的。

谁知杜而末竟是真的不要命,他若顺势后跌,至多不过血气浮腾一阵而已,即可恢复,但他硬吃二推重力,根本不退半步,砰砰二声转成“蓬蓬”闷响,杜而末大喝一声,猛喷出一口血。

但是杜而末站立不动。

他的剑已动了。

剑快若电,真刺江伤阳的咽喉。

眼看江伤阳的脖子,将被一剑贯穿,猛然剑势一止,停顿在江伤阳的喉核上。

江伤阳脸部受两下重击,七荤八素,看不清楚事物,以为两掌已将杜而末打飞出去,忽辨风声,避已不及,乍觉咽喉一阵冰凉了。

但是杜而末的剑,并没有刺下去。

“江爷,在下侥幸获胜,承让包涵。”说完之后,又吐了两口血。他受两掌重击,伤得不轻。但右手剑始终稳若磐石。

公子襄门下七十一子弟中最末一人,居然打败了“东南霸主”江伤阳。

围观的人都屏住了一口呼吸,透不过气来,有些人为江伤阳的落败而气忿,失了大事搜刮梁王府的好机会,至于江十八的朋友,却为他难过得抬不起头来。

公子襄神色仍然,仿佛他觉得杜而末的最后胜利,本来就是应该的一般。

江伤阳的汗,大滴大滴地,不住从额上淌了下来,他喉咙转动,却在每一转动时,都感觉到那剑锋透心的冰寒,终于他道:“我……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