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9页)
“不知道。”
一名黑衣剑客按剑怒视:“你跟他聊了那么久,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五短身材的核心成员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将手往前一点:“不想说就不必说了。杀了他!”
黑衣剑客们唰唰拔剑,顿时寒光闪闪。
人生天地间,从来难自由。
燕赵拔剑而起。
楼下还没来得及走远的食客,只听得剑鸣锵锵,重物坠地,不绝于耳。稍顷,便陷入诡异的安静。
燕赵按剑而出,身上玄衫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他大步而行,长街之上,忽然下起细雨。
真的下雨了。
那么明月楼真的会撑不过三个月吗?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崩塌?
莫天机说得没错,明月楼要一个东西,从来不管你有没有。
所以他现身跟自己说话,然后在明月楼寻来之前避走,会不会也是刻意设计?但让自己与明月楼对上,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燕赵虽然自信,却不认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够覆灭明月楼。别的不说,仅仅对付那个左大人,他就没有把握。
燕赵摇摇头,消息太少,他根本无从推算莫天机的想法。
细雨连绵,长靴踏地,燕赵忽然停住。
这时他才发现,这条街安静得出奇,除了自己,竟没有行人。
忽然,琴声顿起。不知谁在弹奏,琴声缥缈无定。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如弦月初放,清冷迫人。
最是那多情月色,哪个有情人不心伤?
锵锵!
燕赵长剑出鞘一寸,刚好抵住袭来的剑尖。
一振一弹,来袭者借势连人带剑向后飘飞,缓缓落地,身姿妙曼。
月白长裙衬得她身姿婀娜,飘带如飞,好似仙女临凡。一层白纱遮面,看不清容颜,唯有露出来的一双乌亮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自修成这式明月剑诀以来,还未曾失手,想不到面前这个剑客如此年轻,却能在骤然遇袭的情况下抵住这一剑。
她的面容无从得见,但仅那一双眸子里就能看到动人的风情。
但燕赵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无论是谁,若想要他的命,就得做好留下自己性命的准备。
长剑彻底出鞘,有如游龙挣脱锁链。
鞘是养护,也是束缚,藏住锋芒,也遮住杀气。
而此刻,龙吟九霄,杀气经天。
燕赵蹂身而上,人随剑走,剑似游龙。
面对如此强势的一剑,白裙女子瞳孔蓦然放大,死亡的恐惧将她笼罩。
锵锵锵锵锵锵锵!
一柄长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婉转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截住燕赵的剑式。
双剑辗转,在方寸之间腾挪游走,瞬息之间接连交击七次。
刹那而分。
燕赵垂剑而立,看着眼前的对手,仍是一袭白衣似雪,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笑容。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就给人如渊似海的压力。
左大人!
“保护圣女!”一队队黑衣剑客从四面八方拥来,几个呼吸间就包围了这里,显然个个都有不俗修为。
左大人温润一笑,眼神玩味:“奈何的壹号果然不凡,只是你确定真要与我明月楼作对?”
绝强高手左大人当面按剑,黑衣剑客上百人虎视眈眈。
当着此情此境,天下间还有谁敢逞凶?
燕赵不笑不语,握剑的手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他不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是,那又怎样?明月楼又怎样?天下第一势力又怎样?你要战,我便战!
他本可以说,我好好地吃饭,我好好地走路,我招谁惹谁了?
他本可以说,我是奈何的壹号,明月楼要动我,只怕也得掂量。
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肯说。
如果道理有用,那他练剑做什么?
既然长剑在手,那便用剑来说话!
“杀了他!杀了他!左大人,你给我杀了他!”穿着月白长裙的女子这才从死亡的恐惧中醒转过来,忽然发疯般尖叫,“快给我杀了他!”
左大人摇头苦笑,修长手指按了按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头疼样子:“圣女大人,奈何的壹号岂是那么好杀的?您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他招招手,一个黑衣侍女走上前来,引导明月楼圣女往边上的奢华大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