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7页)

岳克昌愤然道:“这是由于中国人有个坏习惯,心爱之物,往往殉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死的越多,能代表文化传统,留给后人研究改进的宝剑名刀,奇珍异宝便越来越少,大都作了那些王侯将相的墓中之物!”

南宫独尊点头道:“岳兄此论,委实一针见血,痛快淋漓,但这‘泥犁古洞’主人,会不会独超凡俗,或是也犯了那些王候将相的同样错误?”

岳克昌听至此处,方从恍然中钻出-个大悟,目闪精芒问道:“南宫兄你是认为这位泥犁古洞主人,既然把天兰秘谱,看得比敌国财富重要,便可能以此武林秘芨作为他殉葬之物?”

南宫独尊笑道:“岳兄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岳克昌毫不考虑地,连连点头,应声答道:“有,有,大有可能……”

南宫独尊道:“既然大有可能,则这位洞主,蜕化石榻,并未入棺,殉葬的心爱之物,多半便在他身上。”

岳克昌完全同意地,向榻上青衣人,双手一拱道:“对不起,我等既入宝山,不愿空手而回,少不得要对洞主遗体,略为惊动……”

话方至此,南宫独尊突又摇手笑道:“不必惊动洞主遗体,我已渗透端倪,知道天兰秘谱在那里了!”

岳克昌听得颇感惊奇地,‘咦’了一声道:“南宫兄,你并未对这位洞主遗蜕,动手搜察,却怎………”

南宫独尊笑道:“小弟昔年曾亲金石冶印,知道有种‘神眼雕刻’,可以在粒米之上,精镌百字……”

岳克昌颔首道:“小弟也不单听说,并还见过,是在一枚桃核之上,镌刻了整篇东坡学士的‘前赤壁赋’……”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南宫独尊,诧然又道:“但不知南宫兄突然提起这种神眼雕刻则甚?”

南宫独尊道:“我是从天兰秘谱又名芥子经上,获得灵感,认为那册上载绝学,被武林人物,万众觊觎的罕世秘芨,多半就是洞主遗蜕青衫襟上所戴的这朵玉琢兰花?”

岳克昌的两道目光,立时被南宫独尊说得移注榻上。他向‘泥犁古洞主人’襟上所佩那朵叶作纯白,花作淡紫的玉琢兰花,细一注目,失声说道:“南宫兄当真估计得丝毫不错,这朵玉啄兰花的花叶之上,都铸有痕迹……”

他一面发话,一面伸手,把那朵玉琢兰花,从青衫人的襟上摘下。

南宫独尊本欲发话阻止,但因岳克昌的动作太快,话到唇边,花已入手,遂忍住话头,未曾说出。

岳克昌持花在手,细加注目,扬眉说道:“这花瓣暨兰叶之上,均镌满痕迹,但过份细小,不先设法放大,根本看不出是些甚么内家妙诀,武林绝艺……”

南宫独尊笑道:“设法放大不难,只要寻上两面晶镜,磨得略呈凹凸,再加配合装置,便可把那些细微刻痕,放大到十倍以上!”

岳克昌忽似有甚发现地,扬眉说道:“我发现了,这花心中央有四个字儿,镌得略大,似乎可以凭目力辨识?”

南宫独尊问道:“岳兄请看,大概是天兰秘谱四字………”

岳克昌把玉琢兰花凑近双眼之前,一面加以细看,一面摇头答道:“不是天兰秘谱四字而是请坠泥犁四字……”

说至此处,猛然悟出这四个字的含意,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南宫独尊也自心底生寒,恐怕自己先前所担心的事儿,可能出现?他双眉紧皱,伸手入怀.摸着尚存一粒的小还丹向岳克昌注目问道:“岳兄.你……你没有甚么事吧?……”

岳克昌知道南宫独尊的问话之童,却未回答,只是苦笑一声,在石榻上坐了下来,并把手中那朵玉琢兰花轻轻放在榻旁几上。

南宫独尊觉得他未曾答话的情况不对,遂急急叫道:“岳兄……”

‘岳兄’两字刚刚出口,岳克昌好似神疲已极地,已往榻上躺下。

南宫独尊知道不对,他因早已有准备,赶紧取出那粒小还丹来,向岳克昌口中喂去。

谁知就在这刹那之间,岳克昌的口耳眼鼻等七窍之中,均都沁出云血,并四肢一挺,全身平蹦尺许来高,然后跌躺榻上,一动不动!

这是中了剧烈毒力的征象……尤其是刚才那四肢一挺,全身一蹦,更表示了不单七窍溢血,连脏腑肝肠,也告寸断!如此情况,慢说‘小还丹’,便是有粒几乎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大还丹’,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换救岳克昌已赴九幽的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