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9/16页)
“容展某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我叫庄敏思,来自桐柏山庄。”
展千帆美眉倏扬:“桐相山庄的庄银平庄当家,是姑娘的什么人?”
“那是家父。”
“这么说。”展千帆眸光疾闪:“杨勋维是姑娘的同门师姐弟了?”
“在桐柏山庄,他是我师弟,在丹江水寨,他是我少主。”庄敏思仰着头:
“先夫汪泽民是水寨右卫,在寨亡之日,竭战而死。”
展千帆望着庄敏思,欠身道:“原来是汪大嫂芳驾当前,幸会了。”
庄敏思冷声道:“青锋指喉,何幸之有,二魁君,你好俊的身手,好高的造诣!”
“不敢。”展千帆淡然道:“展某骄狂,不喜欢受人挟制,大嫂既然有意胁以无辜,展某种好出此下策,唐突之处,万祈大嫂海涵谅宥。”
庄敏思咬牙切齿的道:“二魁君,你尽管卖狂,我不信你能狂傲一世。”
“关于这点,不劳大嫂费心。”展千帆双眼微微眯起:“倒是请大嫂不吝赐告在下,展某是否在哪儿得罪过大嫂?”
庄敏思冷冷一笑,垂下双目看看眼前的剑。
倏地,庄敏思神情转狠,甩一甩头,居然挺身迎上剑尖。
展千帆忙不迭地抽剑,突然间,他感觉手背遭到蜂螫一般,微感痛麻,他目光陡厉,立刻娈掌疾推,将庄敏思整个人震弹而起,直撞桌椅,桌椅跟着翻倒断裂,随即便见庄敬思口吐鲜血,狼狈地从残木折板中撑起,是她的脸上却充满了得意之色。
“二魁君,任你一世英雄,功夫了得,还不是吃了我一记蜂针。”
庄敏思擦一擦嘴角的血渍,微笑道:“不过凭心而论,二魁君也足以自豪了,我桐柏山庄仅存一剂的‘留春住’,竟然是用在你的身上。我想二魁君或许还不知道,寒家的‘留春住’对于内家高手尤有奇效,所以倘使不是内外兼修的拔尖好手,桐柏山庄还不屑将‘留春住’浪费在那人身上呢!”展千帆耐心地听庄敏思把话说完,他睑上的怒色竟然也逐渐消失了。
这种反应,不禁令庄敏思大感困惑,她犹自在那儿猜疑时,却见展千帆彷佛没事人似的,温和地唤来张老实,将村妇交给他,并且取出一张银票,塞在张老实的怀里。
“张老爹,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务必笑纳!”
张老实楞楞的看看展千帆,混浊失光的老眼,流露出敬畏和胆怯。
展千帆拍一拍张老实的肩,移目望向在屋角的两个孩子,那是一名十五六岁面色腊黄少女,以及一名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们正张着两对恐惧的眼睛,彼此拥簇在一起。
展千帆不难想见今日的遭遇,势必成为他们两人这一辈子摆脱不了的梦靥,一念至此,展千帆的眉宇不自儿的皱了一皱,接着他做一个深呼吸。重新调整视线,再次面对庄敏思。
这时候的庄敏思,消失了兴奋也没有了满足,相反的,她的心中涨满怅惆和失落,那个坚毅挺拔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征服了她,她下苦涩的滋味告诉自己沉积了将近半世的怨恨之雪,也禁不起一次的春风拂掠。
“大嫂既遂心愿,能否赐告在下,必得展某而后甘,其故安在?”
庄敏思转睛屋外夜已降临,风雪犹浓,敞开的大门,正贯入冻澈透骨的寒意这是展千帆第二次提出同样的疑问了,而她的心境却产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我的舅父姓材讳字运生二魁君是否听过?”
展千帆摇摇头。
“他在三十四年前,投崖自尽,那天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改适他人的新婚之日。”
庄敏思回眸望向展千帆,目光顾得很复杂。
“那个毁婚的女子,姓斐,叫斐云玑。”
展千帆的脸色蓦地苍白,而他的瞳眸却发出锐利的光芒,审视庄敏思,总审她眼底的悲凉。
静默少许之后,展千帆垂下目光,沉思一段时间,然后他抬起眼帘迎视庄敏思,神色坦然,道:“当年的事情展某虽然不清楚,可是展某却可以肯定,先母临终之时,仍旧挈爱我的父亲,她一直以嫁给先父为荣,没有悔恨,也没有愧咎。”
庄敏思道:“但是我的祖母早年丧失,中年又丧子,带着家母抱受人问的欺凌,所以她恨透了展家,一生的宿愿,就是要见展家家破人亡,永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