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深宵诧听金猴吼初会惊逢玉尺寒(第4/10页)
江南问道:“金大侠你心目中以为是谁?”金世遗道:“我也猜想不到。看来这位朋友大约是要来会我的,终须有个水落石出之日,暂时且不必理他。之华,你先把这几颗解药拿去给你的师嫂和甘师兄吧。幸喜我带在身上,唉,也想不到今日还要用它。”
谷之华接过那半瓶解药,命白英杰送去,她与金世遗都因为这瓶解药而想起了厉胜男的往事,两人想法不同,却都是黯然无语。
江南问道:“金大侠,你刚才说到天魔教主,你可曾搜过她在徂徕山的巢穴么?”
金世遗道:“你的儿子给她掳去,这事情我已知道了。我进过徂徕山,不过,那是在半年之前。没有见到你的儿子。”
江南好生失望,说道:“我的儿子是在一个月前给她的侍女掳去的。姬大哥已给我去找了,只是他虽有神偷妙技,却怕不是那天魔教主的对手。”
金世遗道:“姬晓风是神行太保,他到徂徕山的时候,天魔教主只怕还未能赶回,正好乘虚而入。不过,江南,你却尽可放心,我已答应收你的儿子做徒弟,我就决不能让那天魔教主将我的徒儿掳去,纵使姬晓风要不回来,也包在我身上。”
江南得了金世遗的允诺,心上愁云尽都消散。笑道:“有你出手,比天魔教主更厉害十倍的敌人,我也不会害怕了!”
谷之华道:“还有一事未明,那文岛主既然是个奸险狠毒之人,他又为何助我斗那天魔教主?”
金世遗道:“他的用意,我也不敢说完全明白。不过,据我想来,他可能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试试那天魔教主,看她懂得多少秘笈上的功夫?另一方面是向你示惠,企图骗取你的少阳玄功。因为在那海岛上时,他曾听我说过,知道天山派的内功心法和你师父所留下的少阳玄功三篇,乃是最深奥的正宗内功。要不是我喝破他,他可能真会假冒我的。”
谷之华笑道:“那时,我当真以为他就是你。不过,他若是要来骗我,为何在那天魔教主逃走之时,他又匆匆忙忙地追出去呢?嗯,那时我还以为是你不想理睬我呢!”
金世遗听她说得柔情脉脉,不觉心中一动:“嗯,这么多年了,她对我还未忘怀。”眼光一瞥,只见江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金世遗定了定神,才接下来说道:“也许他那时已发现了我;也许他感到骗你不易,倒不如先去打天魔教主的主意。”
说到此处,白英杰已经回来,向谷之华道:“这解药果然灵效无比,谢师嫂和甘师弟都已醒过来了,甘师弟还嚷着肚子饿要吃东西呢。看光景明天便可以复原了,他们托我向金大侠致谢。”
江南忽地站起来道:“白师兄,你带我去看看他们,甘师兄替我挡了一招,等于是替我受了伤,我实在过意不去。”
金世遗也想说去,江南已先说道:“探病的人不宜太多,金大侠你坐会儿,恕我失陪了。”金世遗知他心意,笑了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便留下来了。
江南等人托辞走开,房间里便只剩下金世遗与谷之华单独相对,两人都感到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半晌,谷之华方咳了一声,轻轻问道:“世遗,这几年来你可好?”金世遗道:“好,这几年来我四海为家,倒也惯了。你看我有什么改变没有?”
谷之华笑道:“看来你是比以前老成多了。大约现在不像从前那般喜欢恶作剧了吧?”
金世遗笑道:“有时也还喜欢捉弄别人的,不过愤世嫉俗的心情却是没有了。你呢,这几年来你也好么?”
谷之华道:“最初做掌门的时候感到不惯,现在也不怎么了。你也看,我有什么改变没有?”
金世遗道:“你也比以前更沉着了,好像事事都很有主意,叫人感到可以信赖。”
谷之华道:“以前我对个人的事情想得较多,在遇到命运磨折的时候,就难免消沉。现在我以我的师父作为典范,一心一意是想光大本门,培植后辈,好与胡虏周旋,功成不必在我,总有一天,可以恢复汉家旧业。我的心情有了寄托,也即是已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了。”
这几句话隐隐地道出了她的心事,那即是她愿作邙山派的掌门以终老,过往的情孽,那已是视如过眼云烟,东流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