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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秘窟风波(第3/9页)

房内八指禅师酒兴未尽,兀自拥着曹府七姨,大得其乐,蓦见房门开去,闯入一个一身青,短打扮,挟着琵琶的异样女子,不禁一愣,却依然坐得纹风不动,只睁着一对三角怪眼,把三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指着喝道:“你是谁?这儿没有你这样人,你闯进来为什么?快说!”三姑娘往前一迈步,右臂一抬,指着八指禅师冷笑道:“我是谁,叫你死得明白,我是大同镖师左臂金刀的第三个女儿。花太岁!十年旧账,此刻是你偿还血债之日……”语音未绝,三姑娘一侧身,左胁下铁琵琶已横在胸前。右手稳住前端琵琶颈,左手一托下面琵琶肚。机关一开,咔叮一声,一支三寸长的纯钢雪亮丧门钉,疾逾电闪,哧的向花太岁脑门射去。花太岁惊得一声厉吼,两臂一抬,竟把拥于怀里的爱宠,当作挡箭牌,而且也做了打击敌人的武器。满头珠翠的七姨,一个瘦怯怯的娇躯,竟被花太岁抛起,像一朵彩云似的,向三姑娘头上砸下来。三姑娘真还不防他有这一手,一闪身,只听得七姨尖咧咧鬼也似的一声惨叫,在三姑娘脚边,金连一顿,立时玉殒香消,酥胸上已插着一支丧门钉,先做了情人的替死鬼。

在七姨中钉跌死的一刹那,花太岁早已跳身而起,顺手捞起绣榻旁鼎立着的一人多高落地古铜雕花长烛台,顶端莲花瓣上,还签着一支火苗炎炎的巨烛,积着油汪汪的满兜烛油,花太岁顺手牵羊,把它当作家伙,而且心狠手毒,随手一抡,虽然花太岁立在酒桌那一面,可是蜡签上的巨烛,和满满的一汪积油,却向三姑娘兜头飞来。三姑娘一伏身,带着火苗的一支巨烛,飞落窗口,飞溅出来的滚烫烛油,却溅了三姑娘一身,幸而伏身得快,面上没有溅着。三姑娘却也厉害,伏身之际,不忘杀敌,乘机一按琵琶颈上的机括,又是咔叮一声,一支丧门钉,从桌子底下射了出去。花太岁眼光虽然锐利,苦于一张圆桌面隔着灯光,也不料敌人暗器,与众不同,来得太快,而且从下三路袭来,势疾锋锐,一支丧门钉,哧地穿透了他的右腿肚。凶狠的花太岁,咬牙忍疼,一声不哼,两眼腅腅,突得像鸡卵一般,手上长颈落地铜烛台,当枪使,前把一起,把中间圆桌猛力一挑,挑起老高,向三姑娘身上砸下。同时,哗啦啦一阵脆响,桌面上杯盘酒菜,粉碎了一地。三姑娘一退身,捞住砸下来的桌子腿,顺势一甩,把整张桌子,甩在上面金碧辉煌的床坑上。花太岁一声怒吼,恶狠狠平端着长铜烛台,利用顶端莲花瓣上七八寸长的尖锐铁烛签,向三姑娘直刺过去。三姑娘展开师傅铁琵琶的独门功夫,抡、砸、拍,崩、磕,和花太岁手上长铜烛台交上了手。一个凶淫和尚,一个风尘英雄,在这锦帏绣阁之间,竟作了拼死决斗之场。

房内这样惊天动地一争斗,虽然是眨眼之间的事,夜深人静,声音当然震动了整个香巢。潜身门堂外面的杨展,暗喊:“要糟!”心里一急,把手上预备的两枚金钱镖,一抖腕,从门帘缝里飞了进去。房内花太岁疯狂如虎,挥动手上长烛台,已把三姑娘逼得娇汗淋淋,哪料到门外还有伏兵。暗器上身,躲闪不及,一中左眼,一中右肩,脸上立时血汗齐流,手上铜烛台劲力一挫,被三姑娘铁琵琶用力一拍,落在地上,顺势反臂一抡,向花太岁胸口劈去。满以为敌人已受重伤,不怕逃出手去,哪知花太岁真个厉害,他左眼虽血肉模糊,尚非致命,一见敌人琵琶迎面劈来,势沉力疾,自己双手空空,忙一吸胸,一侧身,琵琶落空,顺势左掌向下一截,向三姑娘右腕上斩去。三姑娘一击不中,敌掌已到,疾一拧身,微退半步,正想换招,猛见花太岁双足一顿,人已跳上窗口上的琴台,右肩一摆,哗啦一声响,一扇排窗,竟被他肩锋撞散,人也跟着碎窗飞了出去。不过花太岁飞身出窗时,嘴上却惨吼了一声。原来杨展又送了他一枚金钱镖,又中在后腰上。

花太岁穿窗而出,杨展一镖发出,人已窜进房内,喝声:“快追!”一个燕子穿帘,身子已经飞出窗去。三姑娘一眼瞥见,被花太岁甩落那支巨烛,火苗未绝,已把窗幔点着,烧了起来,又听得别的院落内,已有惊呼之声,料知九奶奶闻声惊起,忙把琵琶一挟,跳上琴台,窜出窗去,再一耸身,落在花栏外面草地上,只见杨展纵上一丛假山上面,四面探看,倏又飞身而下,向三姑娘说:“秃驴身上受伤,已难上房,这一忽儿工夫,竟躲得踪影全无,这儿房子曲折,路道他比我们熟悉,九奶奶们已经起来,不能再留连了,我们快退。”说罢,便向前院飞驰,忽地脚下一停,向三姑娘说:“不好!我们住的房内,还留下几件衣衫,日后难免从这几件衣服上出毛病,还得把它带走才好,你在这儿停一忽儿,我去去便来。”说罢,飞一般向东面一所抱厦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