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阻水力地室困双雌 惊斧声石岩来一马(第2/4页)
她边说边又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葫芦来,而把手中的那颗夜明珠,递与那婆子执着,说道:
“你且替我执着了这东西,让我作起法来。”这时红姑虽不知婆子是什么人,那婆子却早已知道他是红姑了。心想,红姑在昆仑派中,果然算得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有上了不得的本领,但瞧这葫芦,只有这一些些的大,又有什么用处?难道说她能把这一池子的血水,都装入这小小的葫芦中去么?当下,露着很为疑惑的样子,并喃喃的说道:“这葫芦不免太小了一点罢?你瞧,只要把一掏的水放进去,就会满溢了出来的。”红姑也懂得他的意思,但仍微笑不语。随即把这葫芦平放在血水中,听凭那晃动着的血水,从这葫芦口中冲进去。说也奇怪,看这葫芦的容积虽是很小报小,只要一小掬的水放进去,都会满溢了出来的,可是如今任这血水怎样的续续流入这葫芦,都尽量的容积下来,没有一些些的溢出,看来尽你来多少,它能容得下多少的,真可称得上一声仙家的法宝了。不一会,早把这一池子的血水,吸得个干干净净了,就是那些血蛆,也没有一条的存在,都顺着这血水流动的一股势,流入了胡芦中去。于是红姑很高兴的一笑,随手把这葫芦系在腰间,又把身上的衣服抖了几抖,似欲把衣服上所馀留的那些血蛆,也一齐抖了去的。一边说道:“现在第一步的办法,我们总算已是做了,所幸的,我们都不是什么邪教士,衣服上就沾上了这些污血秽水,讨厌虽是讨厌,却一点也不要紧。倘使这恶道易地而处,那就有些难堪了,恐非再经过若干时的修炼,不能恢复原状呢。”那婆子最初也照了红姑的样子,抖去了衣服上所馀留的那些血蛆,此后却直着两个眼睛。只是望着那个葫芦,好似出神一般。红姑一眼瞥见,早已理会得他的意思,便又笑着说道:“这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讲到道与法二桩事,道是实的,法是虚的。道是真的,法是假的。唯其是虚是假,所以一般修道士所作的法,也正和幻术家的变戏法差不多,表面上看去虽是如此,其实也只是一种遮眼法,不能正正经经的去追究他的实在情形呢。依此而讲,我的这个小小的葫芦中,能把这一池子的血水都装了进去,就没有什么可以疑惑的了。但是你要说我这葫芦中,实在并没有装得这些血水么?却又不尽然。那我只要再作一个法,把这胡芦尽情的一倾泼,立刻又可把这一池子的血水,重行倾泼出来呢。”
那婆子至是,才象似领悟了的,而对于红姑的信仰,不免也增高了几分,不似先前这般的怀疑了,便又说道:“那么,我们现在第二步的办法,应当怎样呢?”红姑道:“第二步的办法,当然是要在这间地室中,找寻到一个出路了。”说了这话,便从那婆子手中取过了那颗夜明珠来,又走至靠边的地方,很仔细的照了一照。见这间地室,完全是岩石所凿成的,复用指向石上叩了去,并在四下又试验上了好多次,每次只闻得一种实笃笃的声音,从那些石上发出来,并不听到有一点的回声。不免很露失望之色,喃喃的说道:“这是一间四面阻塞的地室,恐难找得到一条出路呢,别的且不用讲,只要待在这里再长久一些,闷也要把我们闷死了。”那婆子这时自己巳想不出什么主意,也施展不出什么能为,只把这个同舟共难的虹姑,仰之若帝天,奉之如神明。
以为有她这么一个能人在这里,还怕什么,要走出这间石室,那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如今一听这话,倒又惊骇起来了,不免露着很殷切的神情,问道:“怎的,你也没有方法走出这间地室么?
那么,我们随身所带的宝剑,不是都没有失去么?这岩石虽是十分的坚实,却终敌不过这宝剑的犀利,我们就用宝剑斫石,辟成一条道路,你瞧,好不好?”红姑仍把头摇了几摇道:“这只是一个不得已而思其次的方法,这里距离着山的边端,不知要有多少路,倘然单仗着我们这二把宝剑,一路的开辟过去,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万一路还没有辟成,我们已闷毙在这乱石堆里,不是白费了许多的力气么?”
于是那婆子对于红姑的信仰,不免又有些动摇,很失望的瞧了红姑一眼,悻悻的说道:“如此说来,难道我们只好坐以待毙么?”随又象想得了一件什么的事情,陡露欣喜之色,望着红姑又说道:“用宝剑来辟路,果然太费时光,现在我们只要有穿山甲这么一类的东西,就可打穿了石岩逃出去。难道在你随身所带的许多法宝中,竟没有这一类的东西么?”这虽只是一个问句,然而很有一种肯定的意味,以为象红姑这般一个有法力的人,一定携有这一种法宝的。但在红姑听到以后,不免笑了起来,半晌方说道:“不论怎样会施用法术的人,不见得件件法宝都有。我更是非到万不得已不肯用法的一个人,平素对于法宝一点也不注意,适才的那两件东西,也不过是偶然带在身上,想不到都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此外可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宝了。”这一说,说得那婆子又第二次失望起来,而且是失望到了极点,对于红姑的那种信仰心,也根本动摇起来了,不禁喃喃的说道;“如此讲,我们真只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