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回追玉杯受猴儿耍弄 返赵璧叹孺子神奇(第2/6页)
正在说着,却见江南酒侠从外面走了进来。毛锦桃便向他问道:“你刚才往那里去的?我上屋去追那贼人,已遭了失败回来。你也知道么?”江南酒侠道:“我统统都知道。不过你也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想不到竟会上了那泼猴的当。但是你不要着急,你虽没有把这玉杯追回,只夺回了这只锦匣,我却巳探得了这玉杯的下落了。”毛锦桃一听这句话,欢喜得跳了起来道:“怎么说,你已探得了玉杯的下落么?到底是什么人盗去的?”江南酒侠向椅子中一坐,方说道:“这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完的,待我慢慢的对你说。我自从见你上了屋面,许久没有下来,生怕你被打败在贼人手中,颇有些放心不下,固也走上屋面一望。恰见你正向一头猴子朝着东面赶了去,方知来这里盗取玉杯的,乃是猴子,并不是人。可是一瞥跟之间,又见另一头猴子,向着另一方向跑。心中倒不觉又是瑟的一动。暗想来此盗取玉杯的,既共有两头猴子,你怎么知道玉杯一定藏在东面那头猴子的身上,而不在西面那头猴子的身上,却向着东面那头追了去?万一有个失错,不是要遭失败么?横竖东面那头,已有你去追赶,我就去追赶西面那头罢,就算是我白起劲,也不过白赶一趟,于大局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主意打定,便向着那头猴子追了上去。这猴子却也妙得很,自以为已没有人去追它,态度十分从容,并不走得怎样快。而我在无意之中又发见了一件事,更使我的主意比前益发坚决,不肯不去追他了。你道是件什么事?原来在这猴子的项下,还挂上一个棕色的袋,恰恰和这猴子的皮毛,是一样的颜色,没有一点分别。在它蹲伏的时候,人家一定瞧不出。不过当它跑走起来,这个袋不住地在项下摇荡,不免被人瞧出破绽来了。然猴子项下,为什么要挂这个袋呢?这是只要略略加以猜想,便可得到一个很明白的答复:除了要把什么东西藏在这个袋中,还有旁的什么用意呢?更很明了的说一句,这只盗去的玉杯,大概就藏在这个袋中了。”
毛锦桃听到这里,不觉又跳跳跃跃的,显着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不错,不错!这玉杯一定就藏在这个袋中,我的眼光自问是很不错的,但是当我瞧见他的时候,他正蹲伏着在那里,所以不能瞧见他项下的这个口袋呢。但是你既已追了上去,为什么不能把这玉杯夺回来,依然是一双空手?难道也象我一样,又失败在那猴子的手中么?”江南酒侠道:“你不要慌,让我慢慢的说下去。我还没有追得一段路,己被那泼猴觉察了,马上就把步子加快,不象先前这般从容不追。
我虽是练习过轻身术的,纵跳工夫自问不后于人,竟也追它不上。不到多久时候,已相隔有数丈远了,一会儿,又见它从一个屋角边跳了下去。等得我也赶到那边,跳下屋去四处寻觅时,那里还有什么猴子的踪迹?眼见得它已逃跑得不知去向了。”毛锦桃道:“如此说来,你已完全失败了。怎么你又说已探得了玉杯的下落呢?”江南酒侠道:“你别一再的打岔,听我说下去,你就可以明白了。当时我虽迷失了猴子的踪迹,心中很是失望。但我—个转念间,忽然想到:这猴子既左也不下跳,右也不下跳,却从这里跳了下来,显见得他的主人翁就住在这条街上的附近。那我只要细心的寻觅,决不会寻到他的踪迹的。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限制,因为照我的理想猜测起来,这件事颇象是某人所干。而这某人并不是德州本地人,却是从别处来的,那他所住的地方,一定不出于客店这一个范围中了。我把这个方针一打定,就从这条线索上搜寻去,不消片刻工夫,果然被我找见一家大客店,就在这条街上。而且照某人的那种身份,是很宜于居住这种客店的。
固此我便走进店去,询问掌柜。一问之下,果然有象我口中对他所说的这么一个旅客。并有一事更可证明他是一点没有缠错的,便是据他说起,这旅客还带着两头猴子。这不是益说益对,若合符节了么?不过不幸之至,这旅客已在我走进客店的略前一步,算清房钱,动身走了。”
江南酒侠说到这里,略略停了一停。陶顺凡忽问道,“那么,你所疑心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江南酒侠微笑道:“这是不消问得,除了那个不要脸的李成化,还有什么人会干这种事?至于那两头猴子,却并不属他所有,乃是从他师傅镜清道人那里借来的。镜清道人工夫十分了得,对于驯伏猴子,尤具有一种特别本领咧。不过我和他打赌盗杯,系以从挹云阁中盗来为准,如今他这般的取巧,实在不能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