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第 五 章 以战为生(第3/4页)
“邪佛上人”这才明白丰魂星没能治愈自己生疮的原因,是因为担心会使师父此疾刚愈,彼疾又生,便自责不该性子太急,错怪了他,于是和声道:“你将可能新添之疾说来听听。”
丰魂星似乎有些尴尬,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们。
“邪佛上人”道:“为师已是半身入土之人,你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丰魂星这才道:“服用此药后,可能会……会夜起更衣数次……”
“邪佛上人”打断他的话道:“更衣?更衣是什么意思?”
丰魂星道:“更衣便是……便是如厕之意。”
几位师兄弟不由好笑。
“邪佛上人”不由也哑然失笑,道:“如厕便如厕吧,你又要说成什么‘更衣’,我们练武之人,哪来的那么多迂酸之气?”
丰魂星恭声道:“此药之弊徒儿已说过,师父您的意思……”
他虽是已猜定“邪佛上人”大多会用此药的,但心中仍是忐忑不安,额头上已有细密之冷汗渗出,连呼吸也屏住了。
众师兄弟见他如此紧张,不由有些奇怪。
只听得“邪佛上人”道:“我年岁已大,每夜本就无需睡上多少时辰,多跑几趟,也是无妨,总比这终日抓抓挠挠的像只劣猴一般强些。”
众师兄弟不由暗暗窃笑,平日“邪佛上人”极少与他们说说笑笑,难得他今日能拿自己开个玩笑,所以众人对那夜情景都记得极为深刻。
丰魂星似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道:“师父心意已决,那么徒儿便放手一试了。”
于是,他便开始采药、晒药、切药、碾药、煎药……每一件事,他都做得一丝不苟,还不时又去翻翻那堆药书。
待到第七日,他将那一碗药端到“邪佛上人”面前时,他已是双目深陷,眼眶发青了。
师兄弟们以为他是为了治好师父的疮疾才累成这模样的,都不由暗道:“大概他是为了讨好师父,才如此全心尽力吧!”
他们哪知道丰魂星如此模样,是被恐惧煎熬成的不。
“邪佛上人”见他有些消瘦了,不由也有些感动,道:“魂儿,难得你如此孝心!”
声音极为慈爱,有那么一瞬间,丰魂星的神色变了变,也许,他有一点后悔了,毕竟,他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邪佛上人”将他抚养成人,而且授他高深武学。
但那种变化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的神情便如常了。
“邪佛上人”喝了药汤之后,过了四五日,身上的恶疮便开始结疤,然后疤也脱落了,最后,全身完好如初!
但也就从这时候开始,“邪佛上人”开始夜尿频频,每夜都得起身五六次。
但这种麻烦与疮疾比起来,毕竟好受多了。所以“邪佛上人”仍是对丰魂星的医术颇为满意。
过了半个月,连这夜尿之症也已消失了,“邪佛上人”更为高兴。
又过了一个月,“邪佛上人”突然去世。
因为“邪佛上人”那段时间身子一直如常,健朗得很,所以众人都觉得有些蹊跷,但看“邪佛上人”遗躯,既无伤痕,更无中毒之状,便以为定是师父年事已高,无疾而终了。
唯有丰千星心中暗暗奇怪,他的心智本就极好,只是不像丰魂星那么争勇好斗,所以按“邪佛上人”这种授徒之法,他所学成的武功比丰魂星略略逊上一筹。
当“邪佛上人”身上长了疮疾之时,他便起了疑心,因为他知道人体长疮,其实也是一种毒素作用之结果,只是这种毒素与寻常江湖人所下的毒不同而已,寻常之毒,是沿经脉游走,而疮疾之毒,是顺肌肤游走,按理,以“邪佛上人”的内功,若非有人故意下毒,在日常起居中所遇上的一些不净之毒,定是无法侵入他体内的。
丰千星虽然觉得蹊跷,但他却无法说出来,因为他无凭无据,甚至自己都是一种猜想。
而且,即使他说出来,也会被人认为是他在排挤丰魂星,因为众人早已知道他们一向不合。
后来,师父的疮疾被治愈,丰千星也自认是太过敏感了。
当“邪佛上人”突然死去后,他才又重新想起从前之事。“邪佛上人”死时症状太正常了。而像“邪佛上人”这样武功奇高之人若是死得太正常了,那岂不便是一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