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天地双尊(第2/23页)
当年讨元义军多为农民起义,打了胜仗时,农民军士及当地农妇便跳这凯旋舞欢迎将军归来。自编的民间舞步,有军士的豪迈,也有农妇的妩媚,揉合成为极有特色的美感。只是此时这两个叫花子跳这支舞来欢迎一只鸟儿,却是别开生面。
天空那只飞鸟显然已瞧见这台上红旗飞舞,便加快朝这边飞来,掠过四人头顶,回转过来落在收旗停舞的阿呆肩上,原来是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
阿呆欢声道:“回来的是傅友德呢,南京放出他们的王牌啦。”他仔细察看那鸽儿右足上扎着的布卷,卷上绣了一金一红两线,便道:“是红孩儿传给帮主的信。”他小心翼翼把布卷拆下。那中年叫花凑近看了一眼,道:“没缝黑线,你可拆阅。”同时瞧见布条边一个小字“辰”,他看了看天色,啊了一声道:“南京辰时放飞的,现在近酉时,傅友德这一羽五个时辰便飞了千里,落点又精准,真是好样儿。”
阿呆捧着那只“傅友德”,低头在鸽头顶上亲了一下,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一盒玉米花生,一只空碗,又从水壶中倒了一碗清水,爱怜地对鸽子道:“咱就知道你一羽当先,勇冠三军,便如当年颖国公傅友德一般呢。俺那只蓝玉便没有你厉害。”
这两个花子的一番对话,教傅翔和方冀听得傻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丐帮既然用开国大将来命名信鸽,那么当信鸽完成任务,大伙儿便跳凯旋舞迎牠归来,倒也合宜。
信鸽“傅友德”吃喝完毕,咕咕叫了几声,似乎疲劳略微恢复,那年轻花子阿呆十分宝贝地捧着牠藏入怀中,然后拆开那布卷,交给了孙师叔。那中年花子读完布条上写的蝇头小字,将布条收好,道:“明教的方军师和他徒儿正赶来武昌,红孩儿随后就到,这信里还有一些事体,咱们要赶快去报告帮主。”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石台下两个“游人”还没离去,不禁有些生疑,两人对望一眼,那“孙师叔”便欲上前相询,方冀却含笑拱手,先行自我介绍了:“老夫方冀,小徒傅翔,适才见到两位养的好信鸽,大开眼界。又听老弟提到‘明教方军师’,正是老朽昔日的称号,真是巧遇了。”
那两个叫花吃了一惊,方冀见两人似有不信之意,便道:“方才两位跳那讨元义军凯旋舞,咱们明教弟兄当年也跳的,只是几十年没见人跳了,想不到丐帮仍然保存了这舞。”傅翔也上前补一句道:“咱们离开南京时,还和我那好兄弟朱泛在一起呢。”
这两番话一出,丐帮两人便信了,连忙抱拳道:“明教的英雄事迹咱们丐帮一些前辈常常道及,每一提到小诸葛方军师都是钦佩不已。今日咱们巧遇,真乃三生有幸,快快随我一起去见帮主,帮主定然高兴。”
傅翔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此地名为放鹰石,想必经常有老鹰出没,两位在此接收信鸽,岂不危险?”那阿呆哈哈笑道:“此地叫做放鹰石,乃因相传唐人常在此处观鹰活动,李白也曾在此观看放鹰捕鱼而得名,其实有没有这些故事谁也不知道,倒是蒙古人喜好打猎,他们来了一百年,此地便再也见不到苍鹰了。”
方冀笑道:“倒成了丐帮的放鸽台。”傅翔继续问道:“听两位方才把这只信鸽唤作傅……傅友德,又是何故?”
阿呆笑道:“咱们养驯的鸽儿都是千中选一,严格分短程、中程及长程定点集训,每羽都有专属路线。好比飞南京到武昌,就只专飞这一条路线,训练好的鸽子便把这一路的景物地貌牢牢记住,是以除非碰上特别坏的天气,他们都能安全找到老家。这其中最有灵性的几羽,咱们便给牠们取个开国名将的名字,喊起来十分威风响亮。像今天这只‘傅友德’,便是南京、武昌线上的顶尖信鸽,因为牠飞得特快,又从不会迷路,咱们才叫牠‘傅友德’。武林中说到训练信鸽,咱丐帮恐怕是天下第一。”
傅翔听他把自己的祖父变成了一只鸽子,虽说是只顶尖好鸽,还是哭笑不得,只好道:“承教,承教,原来训养鸽子有如此高超的学问与技术。”方冀道:“便请带路,咱们去拜见钱帮主。”那孙师叔点头道:“是,咱们上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