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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7/28页)

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到如此绝对冷静地步,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正因为如此,对方姑娘的下一步行止,也就益加的难以预知。

沈瑶仙已自长几上缓缓地拿起了她那口形式古雅的心爱吴钩,纤指按动哑簧,将一口堪称明亮的玉泉青锋,现诸眼前,迎以月色,立时光华大显。

“君兄,你是此道的大行家,我这口剑,却也当得上稀世之珍,你可知它的出处么?”

边说己自合剑入鞘,一并递了过来。

君无忌接过来,细看了一遍,特别注意它细窄的剑锋,以及不同于一般的如意吞口,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知道,这是至今尚存的殷商七剑之——一‘冰弦’,难得,难得!”

沈瑶仙颇似诧异地道:“你果然阅历丰硕,看来是考不住你了!”

春若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沈瑶仙正要回答,临时又止住,却把一双眼睛看向君无忌,倒要听他怎么回答。

君无忌点头道:“那是因为这口剑剑身较一般的剑要细窄得多,也薄得多,劈风有声,音若冰瑟,所以得名。”话声方歇,振腕出剑。空中银芒交映,“嗡”然作响,声若老琴冰弦,果然不同一般。一出即收,铮然作响中,已自回剑鞘内。

春若水既惊名剑之非比寻常,更感于君无忌之快迅出手,宛若惊电飞虹,料想着如有当面敌人,定当难以防守,死于非命。她原来自负于一身武功,流花河岸已无人能出其右,却不知一夕风云,聚集了如此众多奇人异士,姑不论眼前之君无忌、沈瑶仙——人中龙凤,即汉王高煦之一干手下,也不乏此道健者,更遑论那放浪形骸的醉道人,以及传说中的什么李无心了。春若水心里兴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多少含蓄着自惭与内疚,对于往昔的任性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直觉地感觉到肤浅幼稚,下意识里,更且对眼前的君无忌、沈瑶仙萌生出新的敬意。

沈瑶仙接过了“冰弦”古剑,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颇似有所感怀地看向君无忌。这许多年以来,除了师门的苗人俊之外,她不曾再见识过另一位杰出少年,有之,舍君无忌而莫属了,这个君无忌更似较她所想象犹要高出了许多,不只是武功学识,甚而内涵气势,实在令人心仪。然而,眼前这些都是她所急欲排除的。沈瑶仙的眼睛里,这一霎亦显出无比的遗憾,一种失落的遗憾。

“你的知识丰硕,并不限书本的一面,真令人钦佩。”缓缓举起了手上的“夜光常满杯”,迎以月光,恰似拿持着一颗璀璨奇光的明珠。“这杯子真美!”她再一次发出了赞美,美目微侧,视向君无忌:“对于这套夜光常满杯,我有一份好奇,如果你不嫌烦,可以赐告一些它所不为外人知的底细么?”

君无忌点点头说:“在下遵命。”于是接道:“据我所知,这夜光杯乃系自祁连山上好美玉之精所琢制,为一千数百年前,当时西域向周朝皇帝所进的贡物,二壶五杯,茶酒皆宜,这五只杯子,非但形式各异,玉质也各有不同,迎以月光,各呈异色。”微微一笑,他信手拿起了面前玉杯,邀向月光,顿时呈现出一圈淡淡黄色,茶玉一色,宛若一体,较之沈瑶仙方才所示,显然又自不同。

“哦!”沈瑶仙惊讶道:“原来颜色不同。”春若水一时好奇,也把自己面前玉杯举起,透过月华,她的这只杯子所显现的竟是一派艳绿,连带着她的发眉皆碧。两位姑娘目睹之下,俱不禁叫起妙来。

“这是‘一触欲滴’的翠绿。”君无忌改指向沈瑶仙所持的那一只道:“这是‘玉满而流’的洁白,我的这一只却是‘鹅黄羽绒’的疏淡,加上另外的两只,分别是‘藕满池塘’的浓郁,‘天容海色’的粗犷,千姿百态,各随人意,其名贵便自于此了。”

二女轻轻念了一遍,总计是“一触欲滴”的翠绿、“玉满而流”的洁白,“鹅黄羽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