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哀哀莫如死(第5/8页)
将对方唤做前辈,便将他们当做了江湖中人,言下之意,两名前辈联手对付一名后辈,已不合武林规矩。他打算用言语拘住二人,若能与对方一对一地交手,那今夜才能不辱使命。
但高太监“呵呵”一笑:“张堂主,老奴四个打从二十年前入宫,侍奉内廷,就不是江湖中人了,那些道义规矩,均与老奴四人无涉。今夜你擅闯禁地,冒犯世子殿下的王驾,其罪非轻!这会儿若赶快跪下,求世子殿下的宽赦,兴许还能换一条活命,不然,就奠怪老奴四人要一拥而上,拿下你交刑部问罪!”
张涵暗惊,只是两个太监,已快要应付不来,另外还有两个?眼光一扫,才发觉两名紫衣太监已封死了自己的后路。以他的耳力,竟不知这两名紫衣太监是何时掩到自己身后三尺内的!他心一沉:不好!今夜只怕要糟!但脸上仍平静如常。
四太监觅他身处险境,仍镇定自若,心中亦是佩服。赵长平见己方胜算在握,精神大振:“你们四个马上拿下这反贼,先废了他的武功,再把他送到刑部去,凌迟处死,夷灭九族,哼!敢来搅扰本宫的兴致?真正是活腻了。”
但见四人静静地站着,对自己的令旨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一愕,怒叱:“咄,狗奴才,没长耳朵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一人头也不圆地道:“老奴四人只听从万岁爷和世子殿下的差遣,眼里也只有他们二位主子。”
赵长平惊怒交集,跳脚咆哮:“来人!传杖,把这个狗奴才马上乱棍打死!”但满船太监都泥塑木雕般,竟无一人答应一声,更没有人动上一动。赵长平一怔,环顾众太监:“怎么回事?你们都聋了?”心中惊骇:今夜是怎么啦?这些奴才竟都敢不听自己的令旨?
他要“杖毙”的高太监冷冷地道:“刚才老奴们离宫时,奉万岁爷面谕,自即日起,撤减东宫的一切供应,以从六品计。所有宫人,除留年老太监五人以供使唤外,余人一律分派别处。赵长平来奉上谕,不得擅离东宫一步。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太子?”
赵长平浑身发冷:撤减供应、撤除侍卫,限制自己的行动……还以为,皇上会就此放过自己了呢,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天!接下来,莫非……就会……想到这儿,凉风习习的船上,他不禁汗湿重衫。
四太监出手了!张涵并不惊慌,沉身矬步,在腰中疾一抽,将腰带抓在手里,向前一挥一带,已搭住了瘦太监的拂尘手柄,用力一扯,身子一拧,大喝声中,已将拂尘带得疾向高太监面门上砸去。
拂尘、腰带俱裹挟着内家真气,若被砸中,就是头裂骨碎之祸!高太监斜身闪避,同时双指插向对手眼珠。张涵双足疾蹬,向后跃开。但这时,两紫衣太监的拂尘挟着劲利的破空之声,已要击到他的后心了,眼看他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四人惊风骤雨般的攻击时,四人眼前却突然没了他的人影。一愕之余,四人反应奇快,不约而同地纵身一跃,平地拔起丈余高,这才避开了他猛然蹲身、右腿疾扫而出的一式扫堂腿。
未待四人落地,张涵手一抖,腰带已成了一根铁棍,猛击四人脚踝。四人身在半空,仓促间无法变换身形,呼喝声中,三柄拂尘已一齐掷向腰带。张涵手腕回收,一抽一卷,三柄拂尘就落入了江里。长笑声中,他向后疾跃三丈,已到了船头:“四位公公,张某今夜是来下战书的,不是来打群架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左臂一振,一封书简已疾向舟尾的赵长安飞去,同时双足一蹬,便欲跳回那艘一直候在御舟边叶高撑的小船上。
“忽”的一声,一条紫色人影已疾扑而至,一连三掌阻住了他的去路,同时高太监袍袖展动,手一抄,书柬便到了他手中。他双掌交替一搓,书柬便成了无数碎片,夜色中,如片片雪白的花瓣,漫空而舞。他喝道:“犯上作乱的土匪贼子,有什么资格向世子殿下呈递战书?”
张涵足尖踮起,陀螺般滴溜溜旋转,避开了三掌,但已不及去抢夺那封宁致远亲笔的书简。见书简被毁,他气极,舌绽春雷:“你敢毁战书?”双臂一抡,猛地一击,两紫衣太监见这一掌“惊天动地”力道刚猛,有万夫莫挡之势,不敢正面相迎,疾向左右一闪身。但未待二人避开,张涵又一连五式疾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