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情到深处情无限 爱至切时爱万能(第6/11页)
萧环道:“你还是把经过情形说一遍吧。”
公冶勤一瞥韦明远,见他并无反对之表示,仍略作整理,从头叙起。
因为连日赶路,所以今日公议休息,慎修等三人不愿挤在韦明远等中间,便结伴外出散心。
这小城既无古迹,只有附近的一片树林,古木森森,略有秀色,而且时值初春,枝头初绿,三人很自然地往此地而来。
测览了一下,三人齐集在一株老树之下,这株树半边己枯,只是枯干的丫枝上,萌出几点鹅黄的新芽。
澄空点头叹道:“这棵老树已不知经过几许寒暑,风雪剥落,霜冰侵蚀,虫蚁啮食,斧柯砍伐,这么多的灾难频仍,可是它的生机,迄未停歇!”
公冶勤也道:“道长说得很对,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大自然中,处处给我们立身处世的启示,端在看人能否领悟……”
三人正为这棵老树激发得豪气洋溢之际,慎修却微微一怔。
原来树的另一边,腐朽的树身上,被人刻了几个字。
三人趋前一看,脸色都不禁一动。
因为那几个字写的正是:“天龙门人,到此遭瘟!”
天龙派在关内,声誉如丽日中天,虽然韦明远约束甚严,绝无在同道之间逞势凌众,可是也不容人随便侮辱。
可是这刻字的人居心究竟何意?
再者这八字中,除那个用俗体字所写的天龙字外,其余都是楷书,笔劲苍劲不凡。
慎修皱着眉头道:“这是哪个无聊的江湖人,不敢到天龙谷去公开叫阵,却在此效小儿涂鸦,作这种幼稚的举动!”
公冶勤却神色凝重地道:“护法的想法错了,这刻字的人绝非是藉文字泄愤,恐怕是针对着我们而来的。”
慎修一怔道:“何以见得?”
公冶勤用手指着宇道:“单凭这刻字的手法,就非普通江湖人所能为。”
慎修先前没注意,澄空也未留心,经公冶勤一说,才注意起来。
这八字刻的颇为奇特,不是凹进去的,而是浮凸出来,若是讲以浮雕手法,则字旁树皮完整如故,了无削迹,竟生似在树皮上长出了八个字。
澄空失声道:“这字是怎么刻的?”
慎修凝重地道:“假若我猜得不错,这是一个功力极深之人,以内力聚于指尖,硬将树皮吸起来,不过作得如此无痕迹,倒是很不简单。”
公冶勤点点头道:“在下与护法所见一致,这人的功力恐不在掌门人之下。”
慎修想了一下道:“若是这字专为针对我们而留,则此人必在附近。”
公冶勤点点头,游目四顾,毫无所见,遂提神聚气发话道:“是哪位朋友,既然留字示意,何必吝于现身。”
语音落后,林中全无回音,慎修有点生气,遂也大声道:“朋友留字那么神气,为何效鼠辈龟缩不出。”
他的语气颇不友善,果然在语音结束后,树身中发出一个冷冷的口音,道:“是谁在那儿穷嚷瞎吼的,吵得老子不能睡觉。”
众人面面相觑,空自找了半天,不想人家却藏在树干中。
音落人现,在树干的穴孔中钻出一张黄瘦的面庞,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又含着惺惺的睡意,慢吟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犬哮,黄梁梦醒后,起身捉跳蚤。”
慎修见他出言就有伤之意,不由得怒道:“朋友!你嘴里嚼什么蛆?”
那人一面在树孔中爬下来,一面笑道:“小道士,你真说对了,老子性好逐臭,却又喜欢睡懒觉,身上的臭气最易引野狗,一觉醒来,身畔常围着二三条野狗。”
说着爬了下来,却是个不满五尺的瘟老头子,一身穿着土里土气,实在看不出什么高明处,可是听他口中说话,明骂暗损,又不像省油的灯。
公冶勤比较沉着,平静地上前作一礼道:“朋友!对不起打扰你睡眠了。”
那人露出满口黄牙一笑道:“好说!好说!我也该起来了,是工作的时候。”
公冶勤微怔道:“朋友在哪一行得意?”
那人笑道:“我哪里算得上行业,只是师法古人所训,聊以度日。”
公冶勤见他说话不着边际,耐着性子再问道:“朋友!我是为了大家好,希望你不要打岔。”
那人一瞪眼道:“我看你还懂客气,所以才有问必答,怎么算打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