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4/14页)
邵浣春忍不住怒道:“姓金的,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当年之事,老夫已解说清楚,你父母只是丢了两支耳朵,并不曾成为残废,说痛楚也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照你的说法似乎是太严重了吧……”
金蒲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老匹夫!你重新遇到那个被我父母救活的妇人,我相信她一定会告诉你我的父母是如何将她救活的……”
邵院春一怔道:“这个倒没有,因为老夫不懂回语,一切的谈话都是靠她的丈夫代为翻译,她丈夫对我很不客气,我也不便多问……”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我父母在回人的心目中视同神明,你得罪了我的父母,他们不杀了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还想人家怎么对你……”
邵烷春不作声了,倒是元妙真人道:“金大侠,对于昔年之事,贫道等所知也仅到此而止,可是听大侠说来,好像这一桩无心之失,情形十分严重……”
金蒲孤对他自不能再疾言厉色,轻叹一声道:“岂仅严重而已,简直就是性命交关……”
元妙真人一愕道:“大侠请说个详细一点好吗?”
金蒲孤略顿一顿,才以沉痛的声音道:“各位中假如有对于医道稍通的,一定知道在人类的疾病中,有一种叫做血水症的怪病……。
元妙真人一怔道:“血水症?”
金蒲孤点头道:“不错,这种病是先天性的,血淡似水,只要稍受一点微伤,破裂的伤口绝对无法止住,直到血液流干而死,这种病倒很少,患者多半不能生存长大,可是我的父母刚好都患有此症,因为我的祖上医理颇精,而且他们自己也十分小心,所以活到那么大都没有遭受到意外……”
元妙真人微异地叹道:“在几十年中,要想保护自己不受一点微伤,倒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金蒲孤立刻道:“是的,那的确是不容易,因为一个不慎,立将招致性命之虞,所以我的父母活着一直很小心,他们尽量避免一切可能受伤的危险,同时更尽心研究治愈之法,结果发现南疆天山之麓,产有一种毒蝎,那蝎子尾螫上的毒液,可以使血性加浓,所以他俩才结伴来到南疆,捕捉毒蝎,由于那毒蝎为量甚微,而治病所需之数,又非常多,所以停留多年,仍未凑满所需之数……”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忽然一整,大声道:“假如我的父母存心坏一点,他们早就达到心愿了,因为那蝎子产卵水中,必须到达别种雌性动物的胎房中,才能发育成长,那回族有许多妇人误饮毒水而孕毒胎,我的父母若是装作不知道,等毒蝎破卵成虫后再加以搜集,岂非容易之至,可是我的父母不愿意这样做,仍是竭尽自己的能力,替她堕去毒胎,宁可自己的病慢一点好,也不肯见死不救!”
元妙真人敬道:“令尊堂医者之心,仁义无双……”
金蒲孤目光一掠邵沈浣道:“现在我再把话题回到那个妇人身上,她也是饮了毒泉而孕毒胎,因为发现太迟,堕胎已告不及,只有剖腹一法,而且我父母也十分兴奋,因为估计她腹中所藏的毒蝎卵约有二三十枚,而且都已蟀化成形,只要取出再加以培养,即可凑足所需之数,谁知却被石广琪无意破坏了
元妙真人连连叹道:“可惜!可惜……”
金两抓一呼道:“可惜的事还多呢,我父母被石广琪击碎左耳,血流不止,通不得已,只好将原已贮存的蝎尾毒液使用了一半,暂时保住性命,另一半却用来救治那个妇人,她因为又耽误了一两天,幼蝎即将破卵而出,只有利用原蝎的毒液,以毒攻毒,将幼蝎毒死腹中,再行堕胎产出,同时我的父母又将湖水的蝎卵全部都消灭了,他们治病的机会也告断绝了
元妙真人连忙问道:“那是为什么?”
金蒲孤道:“因为我父母再也不能留在那儿替人治病了,他们耳上的伤口永远无法平复,一非要住在天山绝顶的冰天雪地中,利用那严寒冻住伤口,才可以保持血液不往外流...…”
邵浣春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的父母早就可以将蝎卵全部消灭的,他们若不是为了私心……”
金蒲孤怒走道:“他们若有一点私心,管教天诛地灭,我父母之所以保留蝎卵,原想利用其他兽类中孕育成胎的毒蝎以全性命,回族中的人都已懂得如何避免中毒之法,我父母是怕其他不知情的人,再饮了湖中之水而孕胎,而我父母又无法留下诊治,所以才忍痛灭绝了自己的生机,从此在冻顶之上,苦渡岁月,上山十年后,生下了我,又过五年,忽然遇到了一场气候的突变,山顶的气温忽地转暖,积冰溶化,我的父母也无法再控制伤口流血,结果双双血竭而死,我才五岁,即做了孤儿,算起来都是石广填之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