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后 第十一回 深宫惊变(第5/7页)

叶孤城苍白的脸已铁青,紧握了剑柄,道:“你宁愿束手待毙?”

皇帝道:“朕受命于天,你敢妄动?”

叶孤城握剑的手上,青筋暴露,鼻尖上已沁出了冷汗。

王安忍不住大声道:“事已至此,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南王世子道:“他一定会动手的,名扬天下的‘白云城主’,不会有妇人之仁。”

叶孤城脸上阵青阵白,终于跺了跺脚道:“我本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日却要破例一次。”

皇帝道:“为什么?”

叶孤城道:“因为你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剑。”

皇帝默然。

叶孤城道:“我也说过,手中的剑能伤人,心中的剑却必伤自己。”

他手里的剑已挥起。

月满中天。

月更圆。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桂子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风和月同样冷。

剑更冷。

冷剑刺出,热血就必将溅出。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间,一个人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

他的身法比风更快,比月光更轻,可是他这个人在江湖中的分量却重逾泰山。

只有这个人,才能阻止叶孤城刺出的一剑。

只有这个人,才能使叶孤城震惊。

“陆小凤!”

叶孤城失声而呼道:“你怎么会来的?”

陆小凤道:“因为你来了。”

叶孤城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必来,你又何必来?”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只可惜我们现在都已来了。”

叶孤城道:“可惜。”

陆小凤道:“实在可惜。”

叶孤城再次叹息,手中的剑忽又化作飞虹。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飞虹般的剑,并不是刺向陆小凤的。

陆小凤闪身,剑光已穿窗而出,人也穿窗而出,他的人和剑,已合而为一。

速度,不但是种刺激,而且是种很愉快的刺激。

快马、快船、快车和轻功,都能给人这种享受。

可是,假如你是在逃亡的时候,你就不会领略到这种愉快和刺激了。

叶孤城是一个很喜欢速度的人,在海上、在白云城、在月白风清的晚上,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迎风施展他的轻功,飞行在月下。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心情分外宁静。

此时正月白风清,此地乃金楼玉阙,他已施展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他的心却很乱。

他在逃亡,他有很多想不通——

这计划中,究竟有什么错误和漏洞?

陆小凤怎么会发现这秘密?怎么会来的?

没有人能给他答复,就正如没有人知道,此刻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

月色凄迷,仿佛有雾,前面皇城的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身白衣如雪。

叶孤城看不清这个人,他只不过看见一个比雾更白、比月更白的人影。

但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

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

他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

除了西门吹雪外,天上地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种压力。

等到他看清了西门吹雪的脸,他的身形就骤然停顿。

西门吹雪掌中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

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

他们都没有动,这种静的压力,却比动更强、更可怕。

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立刻落下,连风都吹不起。

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学剑?”

叶孤城道:“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叶孤城道:“你说!”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叶孤城道:“诚?”

西门吹雪道:“惟有诚心真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叶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缩。

西门吹雪盯着他,道:“你不诚。”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