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绝恋(第6/7页)
凌笙笙回过头时,春燕已倒了下去,她的手指还伸着,维持着指向骊思欢的状态;眼睛圆睁,嘴唇微张,似有千言万语未尽。渐渐的,有血水从七窍流出,污红了一张脸,并渐渐浸至身下,顺石板的缝隙而去。凌笙笙似不知发生何事,亦不敢相信发生何事,盯着地下春燕看了半晌,颤抖着回过头,看着眼前人。他依旧矗立在月华里,双眼如桃花夭夭,唇角似远山含笑,折扇轻舒,飘然若仙,看着她笑而不语。她张了张口,只觉喉咙似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声来,只能拿眼光乱看。一看之下才忽然注意到,他身后还负着一把长剑,连剑鞘都是漆黑的。
……为何此前只见公子,不见刀锋?
“你……”凌笙笙的声音变了,变得沙哑颤抖,似乎瞬间老了几十岁,她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脚软得站不住。骊思欢一笑,“我怎么了?凌家小姐,你不是很想再见我一面么?如今我来了,你当如何?”
“我……我……”凌笙笙如俎上鱼肉,心智全失,傻子般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骊思欢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去,从嗓子里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根本不能如何,亦不敢如何。凌家小姐,你心里虽想着我,亦只会遵从既有的婚约,家里给你订个狗,你便去嫁狗,给你订个猪,你同样嫁猪,不敢反对半句。你所能做的一切,便是在嫁过去之后一面应付夫君,佯做好媳妇;一面在心里意淫我,自以为痴情不渝。”他脸上露出厌恶神色,轻声道:“我最厌恶的,便是你这种庸碌又无耻之辈!”
凌笙笙一震,似被判了问斩的罪人,刹那间面色惨白,接着又寸寸涨红起来,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她是个养在闺中的小姐,信奉女子无才方为德,虽对他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幻梦,却从未想过惊世骇俗的举动,更不曾想过,从他嘴里听到对自己这般不堪的论述……
骊思欢冷冷一笑,出手如电,眨眼间已捏住了她肩头,略一发劲,凌笙笙面色便呈死灰色,双眼瞪得要从眼眶里落出来,显然正遭受剧痛侵袭,嗓眼里却发不出半声呼号。骊思欢又笑起来,俯首在她耳边道:“你知么,听你开头那番话,还觉有两分性子。既恋慕我,生得也算俊,不妨赐你片刻春宵,让你有幸能博我一乐。本也有个京里女子该伺候我的,可惜给她跑了,然而……你后边那番话,让人大倒胃口,当真恶心。”说到此处,他皱眉冷哼,手上再次发劲,隐约听细微开裂声响,凌笙笙的肩头便软塌下去。他手一松,她滚倒在地,额头满是汗珠,浑身乱抖乱扭,痛不可支。
迎香在旁看到这一幕幕,早已急怒交加,然心知此处不过昔日重现的幻境,急也无用,只能咬牙在旁看着。
骊思欢将凌笙笙摔在地上,也不管她如何痛楚翻滚,无声哀嚎,自己双手环胸,站在院内四下看了一圈,目光定在角落的树丛上,凝神看了片刻,似发现了别样的趣味。他朝那树丛前进两步,树丛后发出隐约声响,他听在耳中,挑眉一笑,接着又站住了,回头看看地下的凌笙笙——她正被痛楚折磨得如离水的鱼般抽搐着。
骊思欢返回她身边,将她再度提起来,拖到从那树影后可清晰看见的地方,又往她肋下一击,她身上的衣衫便凹进去,显然肋骨已寸断了。凌笙笙全身剧颤,双脚乱蹬,几乎陷入疯狂的痛楚中。骊思欢似还嫌不足,举起她的手,对那树丛招了招,手上一运力,像拗断莲藕般将她小臂干脆利落地折作了两段,白皙手掌带着一截皓腕落在地上,断口处血如泉涌,喷得一地凄绝艳红。
他拾起断手,朝那树丛后招摇,笑问:“好看不?”听不到回音,他便自言自语,“还有更好看的。”说罢提起她另一只手,从肩胛骨处活活卸了下来,扔在地上。凌笙笙遭此折磨,几番昏死,很快奄奄一息。骊思欢又在她腿脚上各处下手,很快将她拆解成一个只有头颈躯干的物事,如可怜的戚夫人一般,成个人彘了。而他武艺高绝,血腥竟无半点染在身上。
地下鲜血满布,天顶月冷如霜,凌笙笙心跳停止,含恨去往幽冥。
做完这一切,骊思欢点点头,似在欣赏杰作。赏了片刻,他又动手剥去人彘衣服,将它赤条条地往那角落树丛后扔去,笑道:“来,给你亲近亲近。”残破的躯体飞过树丛,跌在一人身上——凌骏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口角流涎,股下屎尿齐流,早已被这血腥场景激得疯癫了,见姐姐尸身飞来,也不知躲避,被尸身一撞,便白眼一翻昏死过去。骊思欢骂声无趣,又把尸身提过来,复扔在院中,纵越过墙头,轻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