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第4/18页)
“好吧,这也算是点进展。如果还有什么怪事记得告诉我,好吗?”魏姆斯抬眼看看那一排排书架,“比平时还怪的事,我是说。”
“乌克。”
“谢谢。能遇上一个尽职尽责协助警卫队开展工作的市民可真教人高兴。”
图书管理员给了他一根香蕉。
魏姆斯回到安科-莫波克喧闹的大街上,感到心情雀跃得出奇。他毫无疑问侦查到了不少事。都是些零碎小事,没错,就像一张拼图,任何一块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它们全都指向一个更大的图像。现在他只需要找到一个角,或者一点点边缘部分……
他确信这事儿不是巫师干的,无论图书管理员怎么想。不是真正的巫师。这种事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当然了,还有巢穴的事。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等着看它今晚会不会出现,然后弄清楚它是从哪儿出来的。这就意味着要找个地势高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探测到龙本身在什么地方?他瞧过一眼割自家喉咙·袋鼬的巨龙探测器,那东西不过是金属棍子上的一片木头。等棍子给烧没了你就找到你的龙了。割自家喉咙的装置大多数都是这样,按照它们自己那套独特的内在逻辑,这些装置全都极其有效,同时又毫无用处。
肯定有更好的办法,比等着烧断自己的手指头更好的办法。
落日摊开在地平线上,活像一个煎得嫩嫩的鸡蛋。
即便是平时,安科-莫波克的房顶上也能见到好一片怪兽出水口,但眼下它们的数量愈发多起来,各式各样的恐怖面孔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或许只除了某些特定的木版画里——它们通常描绘的对象都是那些买不起木版画的阶层,内容则是喝杜松子酒会产生怎样的危害。许多张脸都连着持有各种家常武器的身子,这些武器在好多个世纪里一代代传下来,传递过程中常常伴随着暴力。
魏姆斯在哨所的房顶,从这里他能看到大学的屋顶上挤满了巫师,一群群机会主义者则等在街道上,手里拿着铲子,时刻准备对宝窟动手。如果那条龙真在城里某个地方有张床的话,明天它就只能睡地板了。
底下什么地方传来割自家喉咙·袋鼬卖热香肠的吆喝声,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某个同伴。魏姆斯突然体会到一种作为双城市民的强烈自豪感。他们正面临一场大劫难,市民们却还不忘向参与者兜售香肠,这种精神委实可嘉。
安科-莫波克在等待。几颗星星出现在空中。
科垄、喏比和卡萝卜也在房顶上。科垄闷闷不乐,因为魏姆斯坚决不许他用弓箭。
安科-莫波克并不鼓励使用弓箭,因为一张大弓射出的箭重量和冲击力都很大,很可能会射穿一百码之外无辜的旁观者,而错过了你原本瞄准的那个无辜的旁观者。
“没错。”卡萝卜道,“《抛射武器(城市安全)法案》,1634年。”
“你别再张口闭口就是那东西。”科垄怒了,“咱已经没那些法律啥的!那些都老掉牙了!现在全都更那啥,实用主义。”
“不管有没有法律,”魏姆斯道,“我说把它收起来。”
“可是队长,这东西我可拿手了!”科垄抗议道,“再说了,”他气哼哼地添上一句,“好多人都这么干。”
这话倒是不假。周围的房顶都跟刺猬似的怒发冲冠。假如那坏东西当真出现,它会以为自己飞过了一片硬邦邦的树林。你几乎忍不住要同情它。
“我说把它收起来。”魏姆斯道,“我可不准我的手下朝市民放箭。所以把它收起来。”
“这话说得很对。”卡萝卜道,“我们的使命是守护和服务,是吧队长?”
魏姆斯睨了他一眼,“呃。”他说,“耶。对。没错。”
镜头转向小山上的兰金家。兰金小姐也在自家房顶摆了张折叠椅,当然这把椅子对她其实是很不够的。她调好望远镜,把咖啡壶和三明治放在身前的栏杆上,然后坐下来等着。她膝盖上放着本笔记本。
半个钟头过去了。一片浮云、几只倒霉的蝙蝠和初升的月亮都受到了弓箭的热烈欢迎。
“简直就是扮家家酒。”喏比终于按捺不住,“它已经给吓跑了。”
科垄军士放下手里的长枪,“看来的确如此。”他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