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第24/36页)
“盗窃癖?惯犯?”他胡乱猜着。
“带‘义’字的。”
“享乐主义?”灵思风几乎绝望。
“义船。”柯尼娜道,“那个巫女解释给我听过。我母亲是在神殿里给谁知道哪个疯子神跳舞的,父亲救了她,然后——他们在一起待了段时间。他们说我的长相、身材都随她。”
“而且它们都非常不错。”灵思风拼命献殷勤。
她红了脸,“嗯,好吧,但他给了我可以系住一艘船的肌肉,我的反应灵敏得好像热锡上的蛇,极其渴望顺手牵羊,而且每次遇见陌生人我都有种可怕的感觉,觉得九十英尺开外我就该扔把匕首过去刺穿他的眼睛。而且我的确能办得到。”她带着一丝自豪添上一句。
“老天爷。”
“就为这,男人通常都对我敬而远之。”
“唔,难免的。”灵思风有气无力地说。
“我是说,一等他们发现了,你就很难留住你的男朋友。”
“除非是掐住他的喉咙,我猜。”灵思风道。
“要想建立起真正的关系,这招可帮不上什么忙。”
“没错。我看得出。”灵思风道,“不过,要是你想当个名声赫赫的野蛮人盗贼倒是挺有用。”
“可是,”柯尼娜说,“假如你想当的是个理发师呢?”
“啊。”
他们无言地盯着雾气。
“真正的理发师?”灵思风问。
柯尼娜叹口气。
“蛮族理发师可没多大市场,我估计。”灵思风道,“我是说,谁想来个香波洗发外带砍头?”
“可每次看到美容的工具,我就实在忍不住想拿把双刃指甲剪到处乱挥。我是说剑。”柯尼娜道。
灵思风长叹一声。“这感觉我明白,”他说,“我曾经想当个巫师。”
“可你不就是巫师?”
“啊。唔,当然,不过——”
“安静!”
灵思风发现自己被压在墙上,不知怎么回事,一小股凝结成水的雾气立刻开始往他脖子里滴。一柄宽大的飞刀凭空出现在柯尼娜手里,她蹲伏在地,活像丛林中的野兽,或者更糟的,活像丛林里的野人。
“怎么——”灵思风张开嘴。
“住口!”她嘶嘶地说,“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站起来,以一只脚为轴转过身,同时飞刀出手,动作一气呵成。
唯一的动静只有一声空洞、木愣的“砰”。
柯尼娜站直身子,瞪大了眼睛。她血管里激荡的是英雄的血,极其固执,害她一辈子也干不成围着粉红色围巾的那个行当,但这一次她却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了。
“我刚刚杀了个木头箱子。”她说。
灵思风转过街角。
行李箱站在滴水的街道上,刚才的匕首还插在箱盖上颤颤巍巍,它瞪着柯尼娜。接着它稍稍改变姿态,小短腿踏出一种错综复杂的探戈步子,转而瞪上了灵思风。行李箱压根儿没有五官,只除了一把锁和两根铰链,可它瞪起眼来比一块大石头上所有的美洲鬣蜥加在一起还厉害。它简直能瞪赢玻璃眼珠的雕塑。要论那种遭受背叛的哀怨,挨了主人一脚的小猎犬也只好老实回狗窝里趴着去。眼下箱子上还插着几个箭头和几把断剑。
“这是什么?”柯尼娜嘶嘶地问。
“只不过是行李箱。”灵思风一脸疲惫。
“你是它的主人?”
“其实说不上。有点吧。”
“危险吗,它?”
行李箱拖着脚转过身,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
“关于这一点存在着两种思路。”灵思风道,“有些人说它挺危险,其他人说它极其危险。你怎么想?”
行李箱把盖子扬起来一点点。
行李箱是用智慧梨花木做的,这种植物魔力很强,以至于在碟形世界上基本已经绝种,只一两个地方还残存着一点。它同柳兰有些类似,只不过它们对强辐射的地点不感兴趣,而偏爱曾经大量释放魔法的区域。传统上巫师的法杖都使用这种材料,行李箱用的也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