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8页)
拍完照,艾玛向古墓入口跑去。离开之前,她送我一个飞吻。“明天见,来自未来的男孩!”她说。
我挥手跟她道别,片刻之后她便消失在古墓里。
我蹦蹦跳跳地跨过满地的羊粪,终于回到镇上。天气有点冷,走在街上,我抱起胳膊,咧嘴打着冷颤,看上去像个傻瓜。离酒吧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我看见了爸爸。他站在街道中间,身上的毛衣湿透了。我走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寒冷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
“雅各布!我正找你呢!”
“你让我回来吃晚饭,现在我回来了。”
“先不说晚饭的事。跟我来。”
爸爸从来不错过晚饭的。他这么着急,一定是哪儿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路上再跟你说,”他一边说,一边拉我向酒吧走去。他仔细看了我一眼,“你浑身湿透了!”他说,“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得说实话。你是不是又把夹克扔了?”
“我,呃……”
“你的脸为什么红了?看上去像是晒伤了。”
这不是废话嘛,在海边待了一个下午,又没抹防晒霜,不晒红脸才怪。“我跑了的,热成这样了,”尽管胳膊正在发抖,我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发生什么事了?哪儿死人了吗?”我转移了话题。
“不不不,”他说,“就死了几只羊。”
“这事和我们有关系吗?”
“他们认为是小孩儿干的。因为那些羊看上去是被蓄意杀死的。”
“他们是谁?‘绵羊警察’吗?”
“那些农夫,”他说,“他们对二十岁以下的孩子进行了逐个审问。显然,他们很怀疑你,非常想知道你一整天到底去哪儿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得编一个故事,而且要滴水不漏。在前往“神父密室”的路上,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酒吧外,一群人围着几个神情狼狈的农夫。一个满身是泥的农夫靠在一根草叉上,面目狰狞;另一个农夫抓着沃姆的衣领。沃姆穿着一条尼龙条纹裤和一件衬衫,衬衫上印着“我喜欢他们叫我大伯”,他一定哭过,因为上嘴唇还挂着鼻涕。
一个骨瘦如柴、戴着草帽的农夫看见了我。“他来了!”他指着我说,“你去哪儿了,孩子?”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告诉他们。”他说。
我装做毫无隐瞒地说:“我在岛的另一头,那栋大房子里。”
“草帽”看上去很迷惑地问:“哪个大房子?”
“草叉”说:“森林里那个摇摇晃晃的老房子在闹鬼,只有疯子才会去。”
“草帽”斜眼看着我。“谁和你一起去的?”
“没别人。”我说。爸爸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和他在一起呢!”抓着沃姆的那个家伙说。
“我没杀羊!”沃姆哭了。
“你闭嘴!”那家伙吼道。
“雅各布,”爸爸说,“你的朋友呢?”
“呃,那是我胡说,爸爸。”
“草帽”转过身,叫道:“你这小子居然撒谎,看我不把你捆起来,让上帝和大家伙惩罚你!”
“你离他远点,”爸爸站出来说。“草帽”破口大骂,走上前去,和爸爸拉开了斗架的姿势。他们差点伸出了拳头,这时一个人说话了。“稍等,丹尼斯,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是马丁。他从人群中钻出来,站在爸爸和“草帽”之间。“把你孩子跟你说的,如实告诉大家伙吧。”他对爸爸说。
爸爸看着我,说:“他说,他去岛的另一头看朋友。”
“什么朋友?”“草叉”逼问道。
我知道,如果这时再不采取激烈的措施,我会更难说清楚。显然,我不能说时光圈和孩子们的事情——因为即使说了,这几个家伙肯定也不会相信飞——我决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