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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确切地说,是缺少了某样东西。
二十三号的房门依然没有把手。锁板上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插孔。也许是搬家时特地取掉的?
内特把手指伸进插孔,摸到突起的法兰停下。感觉这个窟窿可不小。感觉其实不是一个窟窿。
他在二十三号门口蹲下,望进插孔——是假的。法兰再过去就是光滑的木板了。锁板只是固定在门扇上而已。
“天,”一个声音说,“希望不是被我的人撞掉的。”
说话的男人年纪挺大,近六十岁,但体型很好。他站在二十六号门口,抱着一个箱子。白发剪成板寸。内特觉得军队教官退休后就是这个样子,也许他们会去当虐待狂健身教练。
“不是,”他说,“几周前就不见了。”
男人走了过来。他比内特高足足三英寸,马球衫里的上半身是个完美的V字形。“那你怎么进去?”
“我不住这儿,”他说,“我觉得这儿没人住。估计在维修还是怎么的,工人卸掉了门把手。”
男人看看空插孔,视线上移,打量内特的面孔。内特觉得对方无疑正在评估他。虐待狂健身教练的类比再次跳进脑海。
“蒂姆・法尔,”男人说,“今天刚搬进来。”他用胳膊夹住纸箱,伸出手,险些碾碎内特的手指。
“内特・塔克,”他答道,“我住你隔壁。二十八号。”
蒂姆点点头,“你这个邻居安静吗?”
“应该吧。”
年长的男人微微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的小牙齿。“你要是不安静,我会让你知道的。这幢楼怎么样?”
内特耸耸肩,“我很喜欢。我搬进来也才一个月,但我觉得这是我住过的最好的地方。”
蒂姆又猛地一点头,“比我理想中稍微小了点儿,但应该还好。要是有张平面图就好了。”
“你没看过房?”
蒂姆摇头道:“没亲眼见过。我之前住在弗吉尼亚。”
“为什么来洛杉矶?”
“一个人来加州还能为什么?”蒂姆微笑道,“尝试寻找自我呗。”
内特也微笑道:“我是为了一个姑娘。”
“结果如何?”
他耸耸肩,“结果我花了六年尝试寻找自我。”
蒂姆咯咯一笑,改用双手抱住纸箱。“对了,”他说,“托妮说的凉台到底怎么样?”
“相当不赖。景色极好。”
“加州该做的事情要做就做全套,对吧?我打算等会拎着啤酒上去看日落。”
“对了,”内特说,“提醒一声,要是你在屋顶门上看见一张字条,意思是我们的一个邻居在脱光了晒日光浴。这么晚了她多半不在,不过还是先告诉一声。”
“说来伤心,我已经到了看见裸女不但不太兴奋,还会觉得自己是个龌龊老头的年纪。”
“唔,呃,你还没见到她呢。”内特说。
蒂姆咧嘴坏笑,用脚推开房门。里面是个小房间,被箱子塞满了一半。就内特所见,房间还不到十英尺见方。
“咦,”他说,“你那套公寓是怎么回事?”
蒂姆点点头,“我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是先看平面图就好了。”
“有隔开的房间吗?”
“有。空间利用得不太好,但我相信我能解决。”他把纸箱放在另一个纸箱上,望向内特,“你那套不是这样?”
“不是,”内特摇头道,“我的是个工作室。全开放,但厨房和卧室是分开的。”
“奇怪,”蒂姆说,“要那样倒是不错。”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搬家工人回来了,这次抬的是衣柜。
“很高兴认识你,内特,”蒂姆说,“回头聊。”
“好,我也是。”
内特退向自己的房门,让工人走向二十六号,来到住处门口,不进去似乎有点犯傻。
落日光辉穿过厨房的百叶窗,他转动百叶窗隔断阳光。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跑过厨台,爬上了墙壁。第二只蟑螂出现在水槽里,绕着排水口转了两圈,最后爬上他的晾碗架。
他从架子上拿起玻璃杯,按下去扣住一只蟑螂,另一只爬到微波炉底下消失了。被抓住的这只很小,还不到半英寸长,翡翠绿的甲壳上有着美丽的花纹。它不知怎的受了伤,缺少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