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搭一班永不准点的飞机(第2/3页)

而此时,在鱼柿的心里,也无中生有了一些情绪,一些和麻薯相似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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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秘密做交换,鱼柿和麻薯成了朋友,除了和同事们一起在办公室玩三国杀,他们私底下也会单独一起活动。

麻薯是学服装设计的,对一些古老的物件很着迷。休息的时候,他带鱼柿去泰宁街淘老物件,有上世纪六十年代结婚用的玻璃杯,有图案精美的旧花瓶,有年代久远的相机,还有一些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每当麻薯置身其中,细细把玩那些有年代感的东西,都会生出一种陶醉感。

鱼柿自然不懂那种情怀,她只是跟在麻薯身边,东摸摸西瞧瞧,累的时候,就把店主的小板凳搬到马路边坐着晒太阳,逗逗流浪猫。

如果是去清芬路的二手服装市场,鱼柿就变得活泼多了,在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和衣服间穿梭,看到喜欢的,就往身上比画,问麻薯:“好不好看?”“好看,全部打包带走!”那里的衣服真是便宜,一百块钱可以买七八件。

买完衣服就去吃三鲜豆皮,她在武汉的这五年,最爱的就是三鲜豆皮,而她曾经的男朋友,同样也大爱。为此,她还专门去找做豆皮的师傅学做豆皮,等到她终于学会了,男朋友却跟她提出了分手,而且告诉她:“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豆皮,我只是为了讨好你。”

爱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去投其所好,而不爱了,那些“好”就成了累赘,成了生命里的麻烦。

很多时候,爱让人麻痹,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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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之后的鱼柿,一度很想死。是那种想在任何时候了结自己生命的深重怨念。分手那天晚上,她坐公交车经过长江大桥,她甚至希望大桥断裂,永沉江底。但是她完好无损地回到家,洗澡,睡觉,彻夜做噩梦。梦到自己拿着刀去索男朋友的命,然后他的灵魂从躯壳里钻出来,狠狠嘲笑她:“我根本就不爱你啊,你还缠着我干吗?”

醒来之后,大哭一场。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了,即使他在你身边,他的心也在别处。那么这样的爱,值得拥有吗?

可是当时的鱼柿,不愿意去想值得与否,她只想男朋友能回到身边,哪怕他不爱她了,人在,也是好的。她在深夜打电话过去,求他回来。他一次次地拒绝,让她不要再骚扰他。最后,他换了手机号码。即便她放下了所有自尊,仍旧没有将他挽回。

那段时间,她做任何事都觉得没意思,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直到有一天,她在公司厕所的水池旁,看到一只被水困住的蜘蛛。如果换在以前,她肯定早就退避三舍了。而那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对着那只蜘蛛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它竟然被一滴水给困住了,动弹不得,或许它应该使劲挣扎一下,那滴水破开了,它就万事大吉了。但是它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死亡,且死相难看。

那一刻,她忽然想通了,自己不就是那只被水滴困住的蜘蛛吗?不过只是失恋了,却以为是天要塌下来的世界末日,然后活在自己营造的悲伤和惶恐中。

其实,在人的一生中,很少有人把初恋谈到白头,失恋算什么?失恋,只是为了证明,他还不是最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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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薯去日本那天,鱼柿并没有去机场送他。她讨厌一切别离,既然决定要走,那么,就没有必要去送。小时候,她被送到外婆家,她拉着爸爸的手说:“你不要走。”爸爸却说:“乖,你要听外婆的话,爸妈都很忙。”后来她才知道,爸妈偷偷离婚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她。

所以她才会和麻薯成为朋友,相似的经历让他们同病相怜,比起其他人,他们更加懂得珍惜和拥有。只是,麻薯比她要幸运,至少他的妈妈愿意让他过去一起生活。而他,终究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去日本,对于他的未来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他曾说过不想去。

麻薯走后,他们谁都没有再主动联系对方。偶尔鱼柿登录网络版三国杀游戏,麻薯一直都没上线,他大概不会再玩了吧,后来,她把密码也忘记了,再也没有登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