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瘟疫(第4/5页)

就在这二十天中,死了也就死了。即使你立下豪言壮志,即使你不甘平庸,即使你发愤图强,即使你想要告别你不如意的生活全都随着生命的失去,而没有了机会。

而那些躲在深宫大院里的人,却可以好整以暇的看着热闹,然后,在灾难过后,继续过他们富贵荣华的生活。

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但是显然,普通的枫叶之都的老百姓们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有少数那些愤慨的知识分子,才会每天大声嚷嚷着时不我予和命运多舛。

其实呢,大部分人都是甘愿于接受现状的。

就比如此刻的帝都市民们,他们在大声的哭泣、拜祭过死去的亲人之后,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准备灾后重建的工作。

要重建什么呢?

瘟疫不比水灾地震,它几乎除了人的生命以外,并不带走什么,还有那些绿色植物,此刻谁还敢再栽种花草呢!

一时间,人们有些茫茫然,只好纷纷到河里挑水,冲洗着街道上尸体腐烂留下的痕迹。

而一些感情丰富的文人,则开始纷纷动笔,用文艺的形式,记录下这段悲惨的记忆。

其中著名的作品,有感人的爱情小说《病毒时期的爱情》,说的是一名医护人员与病毒感染者间生死离别的遭遇。

还有长诗《口罩赋》,充分感叹了口罩做为一种极其普通的卫生用品,在病毒时期功不可没。

话剧《银鸡》是说一个妓女在病毒时期的耳闻目睹,那样危机重重的环境下,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全都疯狂躲藏,而妓女却敢于与病毒斗争,挽救了城外的许多伤兵和被抛弃的植物学家,再一次印证了“妓女也有爱国的”这个伟大真理。

而那些在困难时期被离弃的伤兵和植物学家,大部分已经死了,幸运的存活下来的几个人,成立了一个“伤痕文学小组”,他们推出了自己的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

在这部报导文学里,伤痕作家们赞扬了妓女,贬斥了枫叶之都的市民。

他们甚至称市民们为叛徒,大声质问:是谁在最危难的时候舍身保护你们?是谁在水灾旱灾的时候营救你们?是谁在妖兽肆虐的时候默默流着鲜血?是谁发明了“无肥绿色食品”慰劳着你们的健康?是谁在研究土壤和微生物的关系以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好?是谁在关注着全球气候变暖与污水处理工程?

是我们!伟大的士兵,和用脑过度导致秃顶的科学工作者!当然也包括植物学家!

话剧《银鸡》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病毒刚刚过去的这个万民欣慰的时期,这部作品既让人们惭愧,又让他们感动。

这部作品最后获得了“话剧终身成就奖”,并且,剧中的女主角深受人们的热爱,为了支援妓女的工作,帝都的男人们纷纷走进妓院嫖妓,一来放松紧张的身心,二来也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妓女的感激和热爱。

而且男人回家后再不用看老婆的脸色,可以充满正气的大喊道:“这是对我们最爱的人的一种支援,是无比崇高的精神!”

于是,嫖客们的老婆无一例外的面现羞愧之色,并且第二天也去支持,一时间,帝都女同性恋者数目急剧攀升。

而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因为其中有诬蔑人民公仆的嫌疑,被政府严厉禁止出版,只能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流传。

当然,无一例外的,看到这部作品的人全都三缄其口,对于这种不光采的事情,他们是能够假装看不到的。

伤兵和植物学家们完全失望了,对于政府和人民的漠视,他们发誓要报复,并且立即实行,在军队和科学技术人员当中进行大力宣传,这种反面宣传,大大影响了军队的士气和科学家们的研究热情。

这也是造成后来军队士气涣散,以及病毒大面积扩散的一个间接原因。

由于科技工作者的失望,对抗病毒的方法并没有被研制出来,病毒虽然在枫叶之都得到控制,但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开来。

为了生存,一场大面积的毁灭植物行动在民间展开了。

茫茫人类大地,到处都是伐木毁林和放火烧荒的景象,人类与植物紧张的关系在此刻变得更加水火不容,一些病毒的变种因而产生,这种病毒更加厉害,能够在人类毁灭植物之前,先让人类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