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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媳妇之一说:“叫我说,那个孩子杀人不对,既然人家家长要赔,我们就接受。法官能饶那孩子一条命,也没什么。十八岁是太年轻了,十八岁可不就是犯浑的年岁吗?所以两家家长该联起手来,状告那老师!全是那骚货的罪过,把两个孩子挑唆成仇人了,惩治她才大快人心!”
徒弟媳妇之二说:“我也是这意思,就该跟那骚货算账!让她抵命!”
记者刚告辞出来,就听见麻将牌哗啦哗啦地响起来,牌局恢复了。
网上消息——
田董事长再登受害人家门
凤凰广告公司的董事长田淑华昨天下午再次来到被害人家,陪同她的有沈旭律师和他的助理。助理姓于,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律师,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拎着一个草编蒲包,邻居们议论袋子里装的是珍贵补品补药,当他们看到蒲包里面盛装的东西不时动弹,有人猜想里面装的是活鳖。
田董事长此次露面跟过去都不一样,身穿普通休闲服饰,曾经的贵气荡然无存。她也没有乘坐自己的座驾,而是跟沈律师和助手一同搭乘出租车来到邵家所在的棚户区。据分析他们是怕棚户区居民发生报复行为,毁坏他们的名牌轿车。
邵家女主人把这一行人让进门,但不许他们惊扰正在里屋休息的邵师傅,有什么事请他们直说。沈律师首先发言,说田董事长从网上得知邵师傅身患重病,心里很不安,特地买了几盒虫草粉和几只野生老鳖过来看看,表示慰问。董素芳没有请客人坐,也没有给客人准备茶水,谈话气氛一开始就陷入僵局。尽管沈律师善于斡旋,但董素芳近乎麻木的沉默使任何话题都无法展开。田女士最后只能告辞,对邵家女主人说:“但凡有任何事我能帮忙,一定不要客气。我们欠你们的太多,请求你们大慈大悲,给我们一个弥补机会。”沈律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从网上下载的老鳖的药用功效和烹制方式,交给了董素芳,跟女董事长一块儿辞别了。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小于律师说:“您要想开,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邵师傅的病治好。我一个朋友母亲肺癌都晚期了,让上海一个中医治好了。现在都三四年了,没有转移扩散,每天早晨都跟一帮老太太到公园里跳舞呢!那个中医研制出来一种药,配合食疗,很多中期晚期病人都被他治好了!”
董素芳问:“真的?”
于律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网上信息。这位上海的中医姓陈,连国外都请他做过学术报告,报纸杂志也报道过他的成就,介绍了他的抗癌新药的理论根据。但是这位大夫用的药非常贵……
董女士动心了,问道:“多贵?”
于律师告诉她一个疗程需要六万到十万。
这个价让董素芳泄气了,良久才说:“富人的命比我们值钱,也比我们长。这年头寿命都能花钱买。”
于律师感觉时机到了,顺口议题似的说:“要是您收下田董的补偿,能够邵师傅吃多少疗程的药啊。”
董素芳不说话了。
于律师加紧劝说:“人没病的时候,怎么较劲都行,可是得病痛苦啊,特别是邵师傅这种病,听说越往后越痛苦……”
于律师从邵家出来之后,回到律师事务所,田董事长和沈律师都在等她。田董事长拿出做大生意的果敢和精明,叫于律师马上打印经过那位中医治愈的病人自述,给邵家夫妇连夜送去,然后向陈大夫订购一个疗程的药,以特快专递送到本市,最好在明后天就能让邵树稳开始服用。
晚上九点多,他们给中医陈大夫打通了电话,陈大夫说现在不能马上开药,必须要先看到病人的所有诊断书,包括B超、核磁共振等,才能决定。并不是所有癌症病人他都接手,接手的他就不愿意成为失败记录。当晚于律师赶到邵家,取到各种诊断书,拍下照片,给陈大夫当即发了过去。
第二天陈大夫给沈律师发来电邮,说病人的肝癌已经过了他的药能奏效的阶段,但是病人的另一个选择就是死亡,并且可能死得很痛苦,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能多活几天是几天,假如药费不是顾虑的话,奇迹也有可能发生。田董事长授意于律师给他回信,告诉他尽管配药,不要顾忌药费,让奇迹发生。陈大夫终于同意接手邵树稳的病案,让田董事长这边将三万块钱汇到他诊所的账户,作为前一半药费,后一半不必马上汇,等病人的腹水下去,病情有所好转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