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谶语(第2/4页)
其实到目前为止,人类医学对于体内的微循环系统、智慧运算系统所知甚少,根本没有足够的研究资料和临床经验。所以,我不会允许老杜向达措开刀,以免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老杜,病人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是藏教的转世灵童,身体结构有别于正常孩子。我只希望咱们怯除他中的毒,接下来有什么发展,慢慢观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吗?”
我打破了沉默,病人是我送来的,我必须得保证不要节外生枝。
老杜回身向大门里望了一眼,深深地皱着眉:“灵童?但我没有更妥当的办法阻止那颗血瘤的破裂——小沈,治标还是治本,抑或标本兼治,现在就需要确定下来。要想保住他的命,开颅、激光穿射绝对是唯一的手法,在他的毒血排除干净之前、大约四十八小时内给我确切通知,否则我会用自己的原则办事,嘿嘿,这是我的地盘,客不欺主,理应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他的鹰爪怪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总之,你送了两个活人进来,我就要你带他们活着离开。死掉任何一个,都是给我老杜砸了招牌,懂吗?”
就像性格古怪偏激的梁举一样,老杜同样奇怪地遵循着某些特定的人生准则,在他手底下有人死亡,会让他无比郁闷。
“我懂,不过,每个人的情形都不一样,特别是这个叫‘达措’的孩子。老杜,辛苦你了,叫他们用点心,我希望达措离开时,只留下毒素,浑身连根汗毛都不要少。”在跟老杜的交往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啰嗦过,只在达措这件事上是个例外,因为他的生死关系到教派的存亡,更能揭示出那块石板画上的秘密。
老杜凝视着我的脸:“小沈,你变了——任何事情,关己则乱,难道这个转世灵童跟你会有切身的利害关系?算了,我没心情探索别人的隐私,记住,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好好记着。”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吹着口哨晃晃荡荡地转身向回走。
我扬声叫他:“老杜,照看好他们,答应我,四十八小时内,别碰他的脑骨。”
他背着身子,满不在乎地举起右臂,挑了挑大拇指,做了个“放心没问题”的手势。
我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十几分种,仔细想想,目前只能利用这四十八小时,抢先联络到唐枪,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从达措中毒的根源入手。
十五分钟内,我拦了辆计程车返回住所,在关伯诧异的目光里走进书房。
“小哥,你去哪里了?那么急出去,我一直都很担心。”关伯唠叨着,走回厨房准备早餐。
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天,将从最棘手处开始。
桌子上,仍留着昨晚喝剩的半杯黑咖啡,想想天衣有缝与戈兰斯基的电话,关于纳兰小舞的事又要暂且放在一边了,还是达措的性命更重要。
我打开电脑,联入互联网,打开了世界盗墓高手联盟的网站。
这是号称“亡灵掘墓者”的墨西哥人汉南拔于一九九九年创立的私人网站,但七年之后,已经成了全球各地的盗墓高手招揽生意和兜售战利品的空中市场,而起初无人光顾的不起眼网站,也已经被世界各地的收购掮客们争先恐后地关注着,据说公开叫价已经到了四亿英镑。
汉南拔的收获,无异于当年美国“淘金热”中的卖水者,淘金的人最终收获了了,而他却靠卖水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就,登上了西服革履的上流社会,彻底与灰头土脸的盗墓生涯分道扬镳了。
打开网站的公告板后,我做了如下的英文留言:“布谷鸟呼叫猎人,蜜糖已经燃放。”
这是我跟唐枪的独特联系方式,只要他能看到,就会打电话给我。
网站首页上的大幅闪烁广告里,是一场大型私人拍卖会的通知,其中几件拍品,竟然是来自西藏神庙藏宝洞里的三尊八臂金佛。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召开拍卖会的地址,是在尼泊尔的某处官方寺院里,看来盗墓者从西藏盗宝后南下,准备就近处理战利品,大量变现后轻装撤退。
因为达措的缘故,我对来自西藏的东西格外留意,并且随手在记录纸上抄下了拍卖会举办方的电话号码。
二战之前,西藏基本处于半封闭的独立世界,民风淳朴,诚心向佛,很多颇为富裕的藏民在罹患重病临死之前,都会把所有的财产,无偿捐献给寺院,以求活佛慈悲,看在自己的无比虔诚上,获得吉祥健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