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使命 20 抽丝剥茧(第3/7页)
我看着他的手指在神甫画像的脸上游移,不禁记起扎克在说到她时声音中的惧意。“我能理解议会为什么需要她,我曾见识过她的力量,”我说道,“但她想从议会那些人身上得到什么呢?就像吉普说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派珀笑了起来。“你认为所有的欧米茄人都是好人,他们都在为了完善人性而努力?难道就没有欧米茄人会被黄金、权势或者安全而收买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那阿尔法人呢?你认为他们就都是恶魔吗?”
他没有理会我,重新看着那张图表,然后在扎克的画像上重重一戳,吓了我一跳,只有苦苦抑制才能不露声色。
“我们所有的信源都带来同样的消息,即改造者才是关键。将军有她吓人的地方,主事人也一直是反欧米茄的中坚力量,但改造者才是推动最新反欧米茄运动的幕后主使。我们无法确定是否是他控制了法官的孪生妹妹,但肯定是他在发号施令。”
我竭尽全力才将目光从扎克的画像上移开,然而我发现,吉普的目光又回到了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派珀也注意到了。
“他是罪魁祸首,吉普。五年前,当他在议会的地位巩固下来,并且有神甫与他共事之后,我们的人开始不断失踪。不仅仅是议员的孪生兄弟姐妹,还包括你这样的人,数量非常庞大。”
吉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派珀。“你的意思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是说,与议会没有直接联系的人。当然,你的孪生妹妹也有可能与议会有关联,但这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将范围缩小多少。议会里的议员有几百位,接近一半是女性。对男议员来说,除了孪生妹妹,还有其他阿尔法女性足够重要,必须加以保护,包括妻子、女儿、顾问和朋友。这些最终都有可能导致他们的欧米茄被关进水缸里。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你与议会毫无关系,只是他们用来进行实验的众多人选之一,表面上没什么价值的欧米茄人。”
“表面上没什么价值。”吉普重复了一遍。
“在议会看来,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派珀不耐烦地说,“就是实验对象,通常很年轻,如果实验失败,对议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被害死了。你不用在我们面前加以粉饰。”我说道,“我见到了那些水缸,而吉普曾在里面待过。我们在山洞底下还见过人的头骨。”
派珀点点头。“确切记录很难得到,毕竟他们抓走了数千人之多,但我们能够确认的死亡案例只有几百个。被抓去做实验的欧米茄人中,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很多都突然死去,甚至连阿尔法人都开始对此产生了疑问。”他看着吉普说,“你毕竟活下来了,这表明你比自己认为的要幸运得多。”
“我无法想象,为何我不能对此更加感恩戴德。”吉普说道。
“但这些都无法解释根本性的问题,”我指出,“议会如此对待我们,所有这些事情仍然讲不通。他们这样对付我们,将我们逼到饿死的边缘,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他们的命运仍系在我们身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既是赐福,也是诅咒,”派珀如此认为,“这一链条是我们仅有的保护伞,但也让欧米茄人安于现状。他们知道,议会永远不会让我们陷入任何严重伤害中,正因如此,我们要招募人们加入抵抗力量才这样艰难。即使最近几年,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我们仍然清楚,阿尔法人还是要依靠我们求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收容所的存在就被认为是这一点的明证。人们虽然不愿自投罗网,放弃对自己人生的主导权,但收容所仍是一张安全网,而且,最近收容所的不断扩容也让人们安心不少。没有人蠢到会相信议会的宣传,说什么收容所是一种慈善行为。不过,尽管它们很显然是出于阿尔法人自己的利益考虑,收容所仍然是变相地承认,他们对我们的压迫也存在一个界限,这一点他们不能逾越。”
“在我看来,如今他们已断然越过那条界限了。”吉普说。
“但是原因为何?”我问,“为什么等到现在?事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有一段时间我们以为,他们可能想打破双胞胎之间的关联,”派珀说道,“从我记事起就听过这样的传言——育种项目和实验,以及其他各种尝试,试图培育出不再生死与共的后代。但是,从没有人成功过。对议员们来说,把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关进水缸里,至少提供了另一种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