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亲(第2/3页)
“要知道,你们俩都结婚了。”
“那只是个游戏。”
“虽说是游戏,可是你们举行了结婚典礼,还留下了照片做证据,这样还能提交结婚申请书。全部财产可能争取不到,不过争一争,我觉得还是能拿到一点的。我来办这件事,手续费只要两成,你看怎么样?”
“这就不必了。我不要。”
“呃?这样吗……也没什么……不必现在马上决定。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不会要的。我什么都不要。”
“哦……可惜了。唉,不过……不必现在马上决定。”
七海没有退让,安室也没有同意,两个人就这样下了车。
据说从外祖母那代一直传承下来的小酒馆还在营业。听安室说,到了晚上,老主顾经常上门来,热闹得不得了。但白天静悄悄的,让人难以相信。招牌被阳光晒褪色了,连店名都看不清。好不容易读出“樱酒馆”几个字。
店门上挂着锁,他们转到后门。安室招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子。
“啊,前几天谢谢您了。”
“啊,请进。”
女子把他们俩请进里面。据说晚上很热闹,可是被客人围在中间、让人们喜笑颜开的就是这个女人?一时间让人难以相信。她身上反而流露出一种常年和社会断绝交流的独居老人的气息。
这是真白的母亲珠代。
家中有些昏暗,外祖母和先祖的照片挂在墙上。
“妈妈,这是您女儿。可以搁在这里吗?”
安室询问如何安置七海抱着的骨灰。
“什么呀。不是说不要了吗?”
“您别这么说。如果真的不要,我们再带回去。还请您点一支香吧。”
“喝点什么?”
“啊,不,您别客气。”
珠代完全无视骨灰的事情,下楼去了店里。
“暂时先搁在这里。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吧。”
“随便……”
安室从七海手中接过骨灰,搁在佛坛前,招呼珠代。
“妈妈,借支线香!”
他取过佛坛前放着的线香,用打火机点了一支,插在香炉里,跪坐好双手合十。七海从挎包中取出遗像,放在骨灰的边上,在安室身边跪坐下,一起合掌。这时,珠代回来了。
“你们随随便便在干什么?”
“啊哈哈,请让我们随便弄一下。”
珠代在矮饭桌上放了个托盘,随手在地板上搁了瓶一升装的酒。托盘上是光秃秃的三个玻璃杯。
“烧酒可以吗?”
“呃?不,我开车来的。”
“我帮你叫代驾,喝吧,去去晦气。”
珠代往三个杯子里满满地倒上烧酒,自己拿起一杯,汩汩地一口气喝干了。
“啊哈,妈妈,您喝酒的气势真厉害。不过,在喝醉前,我可以先说几句吗?”
安室慌忙开始工作,取出信封和明细、发票、红色印泥等等,放在矮饭桌上开始解释。
“这些是您女儿剩下来的钱。还请您确认。”
信封里是成打的一万日元纸币。
珠代从架子上取下老花镜和印章,重新坐下,开始检查明细。
“这是什么?什么调查费一百万?”
“啊,这是为了找到妈妈您,到处调查来着,是这个费用,含在必要经费里。”
“嗯……印章盖在这里就可以?”
“谢谢您。然后,请问墓地怎么办?”
“墓地……”
“如果是交给我们来办,那我们会处理。”
“我已经抛弃这个女儿,就拜托你们了。”
“那么,这部分费用就先扣除。对,请在这里盖印。”
安室换了张预先准备好的含埋葬费在内的明细。珠代在上面盖了章,取下老花镜,视线转向骨灰盒。骨灰盒边上是七海放上去的遗像。
“我都不记得她原来是这副模样了。原本是单眼皮、芝麻点大的眼睛。这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了。”
珠代喝干了第二杯酒。
“妈妈,你酒量真厉害。”
“算不上厉害。一会儿就会睡着的,你们到时候不用管我,自己回去。来,你们也来喝。别客气。”
安室和七海不由得面面相觑。安室苦笑着比画说,我是司机。但他示意七海,别客气,喝吧。没办法,七海也拿起玻璃杯,敷衍地抿了一口,放回矮饭桌。
“你是真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