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3页)

我的成绩始终保持在中上,不算好也不算坏,因此不会被特别注意。

其实如果这时候被特别注意的话,好像也不是坏事。

记得联考前夕,班上一位很有希望考上台大医科的同学患了重感冒,于是忍不住在课堂上咳嗽出声。

老师马上离开讲桌,轻抚着那位同学的背,悲伤的眼里满是哀凄。还说出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你感冒比我自己感冒还令我痛苦之类的话。

我敢打赌,如果咳嗽的是我,一定会以妨碍上课安宁为由,被赶到走廊去罚站。

高中的课业又多又重,我无暇去关心“总统”是谁市长是谁之类的问题。反正高中生又没投票权,选举时也不会有人拿钱来孝敬我。连那时流行的日本偶像明星中森明菜和松田圣子,我都会搞混。偶尔会关心中华队在国际比赛的成绩,输了的话当然会难过,但这种难过跟考试考不好的难过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

感谢老天,我终于会跟大家一样用“小巫见大巫”这类普通的形容词。

而不是再用“小鸟见老鹰”、“烂鸟比鸡腿”之类的白痴词。

高三时,班上的导师在放学前夕,都会握紧拳头激动地问我们:

“告诉我,你们生存的目的是什么?”

“联考!”全体同学齐声大喊。

“告诉我,你们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联考!”全体同学口径一致。

虽然多年后社会上才教导我生存的目的是赚钱,奋斗的目标是女人。

但那时我和所有人的心跳频率相同,总是让我觉得放心与安全。

我像是冬眠的熊,而考上大学就像是春天,唤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