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度青春(第4/41页)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啊,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但也深知,人的躯体怎能从狗的洞子爬出?所以我是钻出来的,不是爬出来的!”
“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俩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俩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以逃生!”
“哈哈哈哈……”
我和老二一边篡改着这篇高中课文,一边向校门口的冷饮摊走去,9月,长沙的夜风温暖潮湿,几乎可以带走所有汗和烦闷,可我们还没享受多久,就迎面碰上一帮教官和一群女生说笑着从校门走进来。那些姑娘们上身是不同款式的T恤,但裤子一水的军绿色,显然都是大一的新生。话说我从小就对解放军叔叔有极大的好感,可我对这群军训的教官们实在是厌恶至极。因为他们不仅肆无忌惮地殴打我和我的男同学们,还赶在我和我的男同学们之前,勾搭我的女同学们。
狭路相逢,我和老二眼见是没地方躲了,好在苍天有眼,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发现路边有一个中国电信的IC卡电话亭,于是我和老二迅速蹿了过去,老二拿下电话开始胡乱拨号,我则装成一万度近视眼,把脑袋贴到号码显示屏的前面。五米……三米……两米……教官们和女生们嬉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也许现在教官们除了姑娘不会留意到身边别的任何事情,而我和老二却实实在在地受了惊吓,瘫坐在IC卡电话亭边。这不是开玩笑,他们可是真打啊。
09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柯依伊同学,所以更不认识柯依伊同学军训时的教官,但我在和柯依伊同学住到一起以后,还用她的手机接到过来自柯同学军训教官的电话。那个已经复员回家的男人路过长沙,给柯依伊发了条短信,说要来看她。柯同学把短信给我看,问我她可不可以去,说那个教官人很好。我说:“你去吧,我这几天要去观摩校模特队的训练,正好没时间陪你吃饭。”小伊“哦”了一声,慢悠悠地靠近我,轻轻捏住我腰边的一块肉,“你刚才说什么?模特队哦?”我也伸出手,贴在她的胳肢窝旁边,“那你说什么?和教官吃饭哦?”
这时候小伊的电话响了,手机显示“程教官”。我从小伊手里接过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喂,伊伊啊?”一个不知道是带着哪里口音的老男声。
“我是伊伊的男朋友,您是哪位?找伊伊有事吗?”我用稳重的男低音答道。
“哦,我是她一个朋友,那没事,挂了啊。”他匆忙挂掉电话。“嘟嘟嘟嘟……”
“真肉麻,还‘伊伊’呢!老婆,您什么眼光啊?”我把手机丢到床上。
“真讨厌,连教官的醋都吃。”小伊气鼓鼓地到床边把手机捡起来。
“天真。”我继续坐到电视前,看我的《大丈夫》,“还‘伊伊’……靠!我都没喊过。”
我是真没这么称呼过我的柯依伊同学,我通常叫她“宝贝”“小伊”“老婆”“亲爱的”“内人”“小猪”“臭丫头”和“死没良心的”,而她则叫我“宝贝”“大鹏”“老公”“亲爱的”“相公”“大猪”“臭小子”和“死没良心的”,有段时间她喜欢用一个字称呼我,最开始她省略我的姓,管我叫“鹏”,因为她喊我的时候总会有些撒娇而影响发音,所以我总感觉她在管我叫“盆”。
后来她开始省略“老公”,管我叫“公”。通常她喊我“公”,我就回一句“母”。然后她就咯咯咯地笑,回应一次就笑一次,毫不厌倦。有时候,我也省略“老婆”,管她叫“婆”,通常她就应一声“公”,然后再自己咯咯咯地笑,还是回应一次就笑一次,还是毫不厌倦。
当然,现在我们彼此的称呼定格在了各自的姓名上,从此不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