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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喜爱夜里翩然,只是少了当夜猫子的本钱;
依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只是缺了时间和机会;
依然会想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只是少了理由和勇气。
但时间也只改变了我们这么多。
“我们还是不要常讲电话。”她传来。
我心头一凉。过了一会儿才回:“那么多久讲一次电话?”
“没有多久讲一次的限制。”
“真的吗?”
我大喜过望,马上再传了一张“耶”的贴图。
“只有一个限制。”她回。
“只要你不规定多久讲一次电话,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电话中只能讲公事。”
“啊?”
“如果讲公事,每天讲都行。讲别的,马上挂。”
“为什么要这样?”我回。
“因为我们要做很久很久的朋友,很亲近。但不可以亲近。”
我叹口气。时间果然也没改变这个。
“不要常常限制很多。”我回。
“我只是小心地不要跨越心中的红线,任何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情,我都会远离。”
“不讲电话才会伤害。”
“我们要做很久很久的朋友,很亲近,但不可以亲近。”
“够了。你是要讲几次?”
我突然无名火起。
“见面限制、吃饭限制,连讲电话也要限制。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知道原因。”她回。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本可以的,突然不行。即使不能跨越红线,那你可以选择人性一点的表达吗?”
“这么有力气就把心力拿去做别的事,不要生气。”
“我只是期待落空,很伤。如果说了对你不公平的话,请别介意。”
“骂完再安抚,表示你现在平静了。”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很难平静。”我回。
“真的吗?什么样的心脏病?”
“我很容易心碎。”
“神经病。”
其实我的心脏早已被她训练得很坚强。
她只要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一句话语,就可以让我心情飞上云端,
但同样也可以只用一句话语就把我打落谷底。
我的心情常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正负之间振荡,振幅非常大。
心脏早已习惯这样的折腾。
“要出来走一圈吗?我在成大的云平大楼。”她传来。
“好。我马上过去。”
“嗯。我等你。”
“不要站在定点等,要走来走去。以免被陌生人搭讪。”
“神经病。快来。”
我火速出门,开车时想到上礼拜拿抹茶和蛋糕给她,不就碰面了?
不是一个月才可以碰一次面吗?那今晚?
算了,不要提醒她这点,装不知道。
到成大附近停好车,只花了12分钟。
走进成大,还没走到云平大楼,远远便看见她站在一座雕像前。
虽然现在大约晚上十点,但只要有微弱的光线,就足以让我发现她。
我绕了一下路,走近她背后。
“小姐,一个人吗?”我说。
她转过头看到我,点点头说:“嗯。”
“有心事吗?”
“我没有心,哪会有心事?”
“你没有心?”
“嗯。”她说,“我的心早给人了。”
我愣了愣,没有接话。
“你还要演吗?”她说。
“噢。”我回过神,“不是叫你要走来走去吗?”
“走累了。”她说。
“抱歉,来晚了,让你等了14分钟。”
“14年都等了,没差这14分钟。”
我又愣了愣。
她转身向前走,我立刻跟上。
以前我们也经常在夜里一起散步,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就只是走。
遇到岔路,总是右转,因此常常会顺时针绕一圈。
夜里的她比较安静,连说话声音都变小了,有时我还会听不清楚。
至于走多久就看运气了,因为只要回到原点,她就不走了。
今晚运气不错,这一圈应该会很大。
“今晚你为什么来这里?”我问。
“想陪你走一圈。”
“嗯?”
“上礼拜你拿抹茶和蛋糕来找我,那时没陪你走一圈。今晚陪你。”
“可是不是一个月才可以……”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妙,只好紧急刹车。
“我心中的红色界线,很有弹性。”她笑了起来,“我很善变吧?”
“你只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