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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恋爱原则,与斯汤达的原则相悖――也许因为形状丑陋,也许因为其他,总之,他是讨好型爱情的发现者,并把讨好恋人发展成一种艺术,但那不适合我的精神气质――我讨厌他那种在恋爱幻想的支配下,不达市俗目的警不罢休的赖皮嘴脸。
这种恋爱原则的出色之处,在于能使人的自尊心得以保存,自尊心在几经考验之后,还会变得强大,更可免受拒绝之苦,恪守这一原则,需要倔强性格的帮助。
我想我性格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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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强调自发,不能诱导――要让那莫名的爱情力量自然地显示出来。
要追求奇迹般的一见钟情。
除了一见钟情,别的爱情都不纯粹,因此,是不自然的爱情,不自然的爱情毫无价值,因为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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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相信:只有两个人都非爱不可的时候才去爱,不然就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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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必须回头,我需要回忆,因为我写作。
我想,我应写出一些也许以后会永不再想提起的悲哀――关于爱情。
现在,还是不要叫我平静吧――让不安留在我身边,反正对于写作,不安也没什么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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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看着阿莫多瓦的《我的母亲》,这部电影我几次开始看,都没看进去,阿莫多瓦似乎江郎才尽了,他早期过分沉迷于电影的形式感,只对人生的荒谬感兴趣,因此,拍到老年,也没有接触到有价值的表达母题――这说明,除了对荒谬冷嘲热讽以外,他对世界没有提出任何有价值的猜测,更不用说为猜测去寻找证据了,这样的大老粗艺术家是太多了,让他们接着混吧,他们的才能,在于可以欺骗笨蛋,并设法使笨蛋始终对他感兴趣,这是毫无意义的伪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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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快进键,大致浏览了一遍故事后,得出以上结论,正要再找找可看的影片,电话响起,我一接,竟是老金,他叫我到88号去玩,想到可以再次见到荣容,我便打起精神,驱车前往,我到了那里,进入包房,再次见到前辈作家与失恋导演,这两个难兄难弟不知身怀何种苦恼,不顾高龄,一而再再而三地混迹于磕药迷中间,他们似乎对HI来HI去十分感兴趣,以为那里面有什么值得感受的东西,事实上,HI来HI去,与随手捡起一块板砖向自己的头部敲击一下,在本质上毫无区别,摇头丸并不是一种普遍体验,但喜爱偏门儿的人却仍乐此不疲。
不幸的是,包房里没有荣容,我抽了一支大麻,在舞池边上晃来晃去,仍然没有找到她,我十分无聊,来到外面散步,不远处,有一个饭馆,我发现自己饿了,于是叫了一碗面条,在等着面条上来的时候,我给荣容打电话,问她过不过来,在我听来,电话里,她的声音好像有点勉强,她说她正与朋友在外面吃饭,她强调,是因为答应了这里的人,所以不久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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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下电话,吃完面,再次回到88号,心情低落,在门口,我见到几个熟人,于是便坐在台阶上,与熟人聊天,有时,我扫视门口,看荣容过没过来,我十分敏感,此刻,不祥的预感已经代替了一切,我想我应离开,但我又有一种奇怪的好奇心,想再次看看她的跳舞身影,我无法说清那空洞之舞对于我的吸引力为何如此之大,但是,我很清楚我并不是为了这些,而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就是她已不对我感兴趣这件事,我必须要面对我的自作多情,我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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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门口左晃右晃,一个认识的模特与我打招呼,我与她坐在台阶上东拉西扯,她告诉了我不少关于她的倒霉事,说着说着,自己差点哭出来,模特腰肢细长,人也不错,一般情况下,我会好言相劝,趁机安慰,但当时我的同情心不翼而飞,对她没有丝毫表示,我除了点头以外,一言不发,因为她的倒霉事令我想到自己也许也要遇到倒霉事,因此,越听心情越坏,她喝醉了,试图让我送她回家,我却想摆脱她,于是为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她看到我不想亲自送她,就改了主意,决定到别的地方转转,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打电话给她的朋友,这个人也真是不幸,她的朋友此刻都有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她,看着一个细腰美女竟然怅然走空,无人陪伴,真是有意思。